陸二少的反應十分的快速,在感應到危險的瞬間,幾乎同時出手去擋。雖然擋下了那朝著要害的一擊,但陸二少的手臂卻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那鮮紅的傷口幾個呼吸間就冒出黑血,刀上明顯是淬了毒的。
陸二少看了眼自己的傷口,平靜的看向眼前的人:“為什麼?”
背叛陸二少的是木一,幾乎是伴著二少長大的,要說二少最信任的人是誰,那除了木一就沒有別人了。今天這個伏擊計劃原本就是二少計劃中的一環,但是木一的背叛,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木一木然著神情,紅著的眼卻泄露了他的情緒,他看著那道傷口,收回了刀:“既已背叛,多說無益,今生欠你的,來生再還。”
安寧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破廟門口,一下子躥到了陸二少的身上,朝著木一凶狠的露出尖銳的犬牙。
木一看了那一人一狗一眼,轉身就走。那毒是無解的,二少必死,留下也沒有必要了。他雖然選擇了背主,但不表示他會願意看到昔日追隨的人痛苦死去的模樣。
安寧見木一要走,衝上去就想阻攔,那凶狠的模樣恨不得去咬下木一的一口肉來。陸二少一把將不甘在他懷中拚命掙紮的安寧緊緊抱住,木一可是個曾經打死過狼的人,殺一條狗再容易不過了。
等到破廟沒人了,陸二少輕撫著安寧的背毛,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仿佛那個中毒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樣:“你怎麼來了?是來找我的嗎?來了也好,如今府中恐怕也亂了,與其到時候被我的仇人殺死,不如去流浪,就是可憐我的安寧,以後又要過上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了。”
安寧趴在陸二少的腿上,早已極其人性化的嗚咽出聲。他不怕流浪,不怕餓肚子,更甚至如果可以,他願意帶著陸二少去流浪,他可以去捕獵養活二少也不想他死掉。
陸二少輕撫著安寧,歎息了一聲:“該算到的我都算到了,哪怕我死了,四公子也能在我後續的安排下坐上那個位置,可惜我算漏了身邊人,也算漏了你,我以為我能養你一輩子的,能給你最好的生活,早知今日,我也該把給你的退路都計劃好的。”
安寧看著陸二少,再也克製不住的哭出了聲,狗狗的哭聲是什麼樣的,陸二少今天才知道,低嗚哀嚎,哭的即便腿廢了都沒皺過眉頭的陸二少紅了眼眶。將安寧抱到了自己的懷裏,陸二少低頭在他頭上輕輕親吻了一下:“對不起,說好照顧你一輩子的,我食言了。”
安寧舔了舔陸二少的嘴巴,舔了舔他的臉,轉頭就想去舔陸二少手上的傷口,想要把那毒給舔掉。不過陸二少怎麼可能讓他舔到,雖然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確動了不如帶著安寧走的念頭,免得他活在這個世上受苦。但最後還是不忍,說不定安寧的運氣好,還能找到一個對他好的主人呢。
毒很快就發作了,當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他甚至連輪椅都坐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安寧咬著陸二少的手,大概是試圖想要將他撫上輪椅,可惜他太小了,根本架不起一個成年男人。最終他隻能趴在陸二少的頸窩處,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舔他的臉。安寧決定了,等陸二少死了,他就去舔那帶毒的傷口。二少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
陸二少艱難的抬起一隻手,摸了摸緊緊貼著他趴著的小腦袋,死前能有這麼一個小東西陪著倒也不錯,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寂寞的走。
絕望之際,安寧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麵,就像是看影子戲似得,看了一段陌生的過往。一段求而不得,有緣卻無分愛情。那求的人是陸二少,得不到是一個俊美的少年。畫麵中男人身死,少年低頭親吻著男人的雙♪唇,似乎將什麼渡進了男人的嘴裏,然後畫麵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