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2 / 2)

“好。”龐昱點頭道, 白玉堂也微微頷首,“有勞。”

他們兩個確實也想在襄陽城裏四處看看, 哪怕胡老爺已經將城中情況說得巨細靡遺,也不如自己親眼看到的來得放心。這次若是潛入山林, 起碼也要去十天半個月, 回來以後又不知道是何種局勢了,隻有兩個人,到底還是很難兼顧, 能趁機多看看也是好的。

於是白玉堂又換上了那套月白色布衣, 喬莊成病弱書生。龐昱還是那副個醜小廝的模樣, 不大高興地跟在“胡秀才”的後頭。

他們在胡家其他下人的麵前也是這副打扮, 隻在後院換下易容,而後院又是除了胡老爺和張管事以外的人都不得進入的地方,因此前院的丫鬟小廝們還信以為真, 以為胡老爺真同意讓個窮親戚過來打秋風,對待白玉堂的態度都是禮貌有餘、恭敬不足的。

“哼。”龐昱對這種沒眼色的下人無甚好感,“捧高踩低, 看碟下菜,當麵一套背地一套……”

白玉堂看了好笑:“我又不是真的胡秀才,你在這生什麼悶氣?”

“就……看不過眼,龐府下人都比這有眼色。”龐昱悶聲道。

“‘胡秀才’本就是來打秋風的,不受待見也是情有可原。”白玉堂搖搖頭,又露出了熟悉的玩味笑容,“小螃蟹,你覺得五爺被這些下人冷待了,替我不平?”

龐昱馬上反駁道:“才不是呢,換成別的人,我也會這麼說!你……你別多想。”

白玉堂莞爾:“好好好,是我多想了,你沒有別的意思。”

話是這麼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卻總帶了點揶揄。

龐昱耳根微紅,閉緊嘴巴,不去搭這個茬,省得又被對方瞧出什麼來。

兩人出門找的由頭是去書齋,誰都知道白玉堂易容的胡秀才是個書生,都不覺得書生去書齋有何不妥的,還有人拿了龐昱的打賞後給他們推薦了幾間城中比較有名氣的書齋書鋪。

“襄陽城還未到草木皆兵的地步。”白玉堂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道,“還有很多人並不清楚日後會發生什麼事。”

龐昱也看著那些人,眼中有些憐憫:“他們隻會覺得生計越發艱難,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家中被征走的青壯,其實就在……他們身邊?那些山裏?”■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都知曉西校場是真正訓練有素的兵,何況襄陽王也要確保那些應徭役而被拉去的青壯不會和城中的家人通風報信。山中藏伏的人數或許更多,但那些人大都是擋在前麵的炮灰。

兩人在城中大致轉了一圈,與胡老爺給地地圖對照了一遍。他們低調行事,還裝模作樣地買了幾本詩集話本,太陽快要落山時才信步回到胡府,仿佛真的隻是出門走走。

“總算回來了!”胡老爺仿佛鬆了口氣。

張管事則把籌備了一整日的東西收在一個包袱裏,遞給白玉堂。

龐昱光是瞧見包袱在白玉堂手裏下墜的模樣,就知道這包袱一定非常沉,隨即又想到了那張長長的單子,也不知這裏頭是不是全部了,還有……他們的幹糧也放在裏頭了嗎?

總不能在山裏就地取材吧?

龐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幹糧頂多也就帶個兩三天的份量,他們卻還要在山裏度過十餘日,快的話也要七八日,剩下的時間裏可不就隻能靠山吃山了?

不過……想到白玉堂下廚的手藝,龐昱又不怎麼擔憂了。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後,龐昱都沒發現他們是何時結束談話的,整個廳堂裏,就剩下他們二人了。

白玉堂對小螃蟹的心不在焉已習以為常,此時他正坐在桌邊解開包袱粗略一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龐昱回過神,在他旁邊坐下:“胡老爺有沒有說找個什麼借口,咱們有十天半個月不在人前晃,不會惹人懷疑麼?”

“有啊,就說我病了。”白玉堂眯眼將一條牛筋繩索解開,又用特殊手法纏起來,道,“現成的借口,今日我們一塊出了門,我中了暑氣,臥床不起,你也被我傳染了,下不得床。”

“這……能行?”龐昱瞪眼。

“放心好了,胡老爺有相熟的大夫,原也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和他一同退隱襄陽城,在城中開了間醫館,平日樂善好施,也常有義診之舉,那大夫說出口的話,沒人會不信的。”白玉堂道。

“那就好。”龐昱點點頭,又百無聊賴地看他,“哎,你在弄什麼呢?”

“看看這些藥。”白玉堂將一溜兒的瓶瓶罐罐拿給他。他恰好正打開其中一個瓷瓶的軟木塞,放在鼻端前嗅了嗅。

“喂!你也不怕是毒-藥……”龐昱嚇得差點出手打落那個瓶子,幸好他看見了瓶身上貼著字條,上麵寫了是什麼藥,以免誤服。“上麵都有字,你還看什麼?”

白玉堂認真道:“山裏蟲蛇多,毒-藥倒是沒必要看,關鍵是這些解藥,劑量如何、純度如何,若不事先了解,萬一你中了毒,這一個小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