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龐昱隻好轉過身來,一臉苦相地看著他:“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要什麼準備,他們又不缺你送的那點禮。”白玉堂搖頭道。
“那……萬一他們不喜歡我呢?”龐昱小聲問。
白玉堂目光不善:“要他們喜歡你做什麼,有我一個還不夠?”
“……”龐昱先是一愣,隨即嘴角輕抽,“你想到哪兒去了?!”
白玉堂隻緊盯著他。
“我這不是怕他們不同意我倆的事嗎,提前做好準備才能有備無患。嫌我長得太醜的,就送點貴重的禮物賄賂賄賂;覺得我不通庶務的,就把龐福拉出來給他們認識認識;要是介意我不能生的……咱提前把小龐琪抱出來?”龐昱掰著指頭數,顯得憂心忡忡。
白玉堂定定地看了他幾眼,最後憋不住笑了:“沒事,在這種事上他們管不著我。”
“不行,我還是放心不下……”
“要不然我們提前去襄陽城吧?”白玉堂低聲笑道,“直接去探衝霄樓,先將襄陽王的罪證拿到手,待一切塵埃落定,再與他們見麵,如何?”
這倒是個好提議,龐昱心想雖說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但是能躲一時也好啊!
兩人說話時並未可以壓製嗓門,因而被冷落在一旁的顏大人從頭聽到尾,內心從驟然掀起一波驚濤駭浪,到漸漸被巨浪拍得麻木,最後聽說他們要提前下山,也沒有阻攔一句,反而寬慰他們道:
“為兄見到其他義士時,也會盡量向著你們說話的。”
龐昱訝然想起:“大人,你……都聽到了?”
顏查散憋了半天,點點頭,才道:“其實……小侯爺與賢弟還是挺……般配的。”
他真是想破了頭都想不到白賢弟的意中人就近在眼前啊,還當著別人的麵把蔣平的話轉述了,這與長舌婦有何區別,當真叫人羞愧啊!
龐昱並不知道這些,聽到顏大人說他倆般配,他既高興又有點羞澀道:“承大人吉言!”
而且顏大人還說了要幫他們在四位兄長麵前說好話呢,書生就是實在啊!
龐昱由衷希望日後這個書生不會像本朝其他狀元那般倒黴……雖然他倒過一次黴了。
由於他們決定提前出發,便趕不上攻城之日與其他人一同出發,於是原本白玉堂手下帶的一隊弓箭手,也要提前交給其他人帶領。這個“其他人”,當仁不讓還是展昭了。
而龐昱沒那麼多任務,便趁白玉堂忙碌之時去了石嬌那處,幫她整理出一部分機關圖紙,還有用得上的工具。
兩個人一塊做事,效率也高得多,白玉堂那頭把人手交接好,他們這邊也收拾好了。
三人的穿戴都往貼身和簡單上靠,龐昱發現白玉堂腰間還掛著一個石袋,驚訝地看見熟悉的飛蝗石重出江湖:“你怎麼把這個也帶上了?”
白玉堂輕拍了下腰間石袋,裏麵傳出石子兒碰撞的清脆聲。“探路用的,衝霄樓裏機關這麼多,總不能一一親身去試吧?”
“聰明!”龐昱好不吝於誇獎對方,笑得眉眼彎彎。
白玉堂暗自搖頭,要不是有龐昱在,他未必會在平日下苦功磨練武藝,如今他一身武功在江湖中鮮有敵手,早已不必借助於飛蝗石了。
正印證了當初教他投石的師父曾說過的話——習武者用毒是最下等的,借助兵器也隻能算中等,而真正的高手,全身上下皆可為兵器,無需利器也能殺人於無形。
那又如何才能成為高手呢?除了苦練以外,心中還必須有一個誓死保護之人。
仇恨能使人變強,卻也容易遮蔽人的雙眼,令人走火入魔,踏上歧途。
唯胸中有義、心中有情之人,才能正視自身,在強者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再加上龐昱也並不笨,每逢白玉堂給他指點武功時,小螃蟹悟性總是不錯,進步極快,也讓白玉堂生出些許危機感。
要是小螃蟹武功比他高了,以後看見比他更年輕貌美的青年俊彥,跟別人跑了怎麼辦?
不行,這輩子他都不會讓小螃蟹有機會打得過他的。
石嬌見他們都穿戴妥當,便道:“咱們出發吧,先去衝霄樓附近查看一番。我應當能大致猜出機關位置,不過還得去實地驗證之後才能確定。”
“事不宜遲,那就快走吧!”龐昱道。
回襄陽城的路還是他們之前走過的那條,不過這次他們直奔衝霄樓而去,並未在胡府停留。
當更夫敲響兩下梆子時,他們正潛伏在衝霄樓的外圍。
整座襄陽城都浸在濃濃夜色中,唯有這全城最高的塔樓四周燈火通明。
襄陽王十分謹慎,他雇來的這些高手,除了一小部分留在軍山的三處寨子給他練兵,其餘的排出三撥人日夜巡邏在衝霄樓附近,以防有心人接近。
而衝霄樓也不是這片防守重重的地上唯一的建築,這整一片的外圍都由木頭鑄成高牆,裏麵除了衝霄樓以外,還有平日裏襄陽王會客的集賢堂,以及後方的束美閣。
木牆上也有機關,稍微碰錯地方,就會引動搖鈴,被牆上的弓箭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