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廢才(2 / 3)

少年:“我功力衰微,怎麼會走火入魔?”

麗人:“可能是哥哥最近功力大漲的緣故吧!”

少年看了看眼前如夢似幻的女子迷惑地點點頭道:“明天是神裂武會,我一定要參加!”少年目光堅定,揚身而起,他要繼續練功,老仆道:“小主人,不要勉強!”“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空氣之中傳來少年鏗鏘有力的話語,望著夕陽下少年漸漸拉長的背影,老仆人喟然長歎,渾濁的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此時,麗人滿臉錯愕地注視著老仆人,正待訊問,老仆人卻搶先發話道:“明日神裂武會,你也要勤習武技,陪你哥哥一起練功吧!”說完,便顫巍巍地離去,麗人張了張嘴,終究一語未發,向著遠方那道身影飄然追去,片刻之後,夕陽的餘暉為大地鍍上一層金粉,兩道身影並肩而行,在這片山河生輝的土地裏優哉悠哉地向演武場走去。

日薄西山,以往冷冷清清的演武場,如今卻人頭攢動,熱鬧異常,各方青年才俊,齊聚此地為明日的武會做最後的準備,當少年和少女立身甬道石階之上,無數道目光不約而同聚集在兩人身上,輕蔑多於冷漠,熾烈多於淡然,少女黛眉緊蹙,玉臉泛紅,眾人毫無遮掩的目光,使她心生怒火,她輕輕扯了扯少年的衣袖,但少年毫無反應,她正待獨自離去,卻被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緊緊攥住了蓮藕般光潔細膩的玉臂,少年不由分說向前走去,少女輕甩玉臂,想要掙脫那隻大手,但大手趁勢滑過那條使人心生搖曳的藕臂,緊緊抓住那隻宛若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溫軟滑嫩的小手。

少女俏臉緋紅,朱唇微張,輕咬皓齒,羞怒交加地瞪著眼前清瘦的少年,少年隻作不知,緩緩邁開步伐,周圍頓時人聲鼎沸,搔動異常,一片錐子般的目光颼颼飛來,幾乎把少年射成了刺蝟,少年雙目微睜,半寐似的目光掃過眾人,古井無波,絲毫未受影響。

少年英姿颯爽懶洋洋地慢步向前,勝似閑庭遊步,而少女則如謫仙臨塵般緊隨其後,宛若人間仙侶,氣氛旎旅無限,惹人矚目。

人群嘩然,議論之聲四起,有人刻意叫嚷道:“看啊!穆家小廢物,又來練功了。”眾人哄堂大笑,更有人歎息道:“穆家武道至尊的稱號,恐怕隻是個笑話吧!”

閑言碎語如刀般割裂少年的心靈,劃破他早已塵封的記憶,血淚凝和的陰霾再次浮現在少年的心頭。

少年是穆家唯一的子嗣,而穆家傳承上古,底蘊豐厚,在古族之中首屈一指,且穆家以武著稱,武學門類繁雜眾多,武學典籍浩如煙海,穆家曆代子孫更是武道登峰造極,觸摸仙界屏障,因此,穆家聲名赫赫,威名遠揚,獨霸一方。降生穆家本應錦衣玉食,人生無阻,但天意弄人,少年自幼體弱多病,體質嬴衰,似乎注定此生難有所成。

少年單薄瘦弱的身軀,平庸無奇的資質,幻滅父母的期望,父親以“羽”字為他冠名,希望他能武破虛空,羽化成仙,實現家族千百年的願望,而穆羽特殊的身體狀況無異給他當頭一棒,因此,穆羽名義上貴為穆家嫡子,集華貴榮耀於一身,實則,備受冷落,遭人白眼。

少年身份特殊,根骨欠佳,因此獨居一處,無人過問,孑然一身,每日習文練武,誦章吟詩,坐觀雲卷雲舒,默歎日升日落,長久於次,穆家少主的影子漸漸在人們的記憶中淡化,以至他所居之地落葉滿階,門可羅雀。

在這以武稱尊,弱肉強食的時代,弱者渺小地連悲哀都顯得徒勞,孤獨與失落早早褪卻了穆羽天真無邪的童心,取而代之的是傷痂密布的老心,他不願籍籍無名,苟活一生,他相信命運可以改變,大器可以晚成。他決不向命運卑躬曲膝。

穆羽雞鳴而醒,月落而息,衣不解帶,兵不離手。密林下,牆腳邊,到處可見劍痕刀疤的印記,雖然內力不足,鋒芒不盛,卻也深諳武技精髓,一招一式,精妙無比,去繁就簡,逼人要害。如果有武者看到這些痕跡,一定會驚掉下巴,被這爐火純青的武技深深折服。

穆羽嗟歎,可惜自身懷絕技,卻內力淺薄,招式雖精,而氣勢不足,他不禁撫劍歎息道:“長夜孤燈,何時能有所成就。”

是夜,星月交輝,乳白的月華傾瀉而下,庭下積水空明,樹影婆娑,穆羽心血來潮,拔劍而起,縱身一躍,一道完美的弧線劃過月色如晝的天幕,他靜靜挺立在清光湧動的月空下,手中長劍光芒四射,似乎凝結一層薄薄的寒霜,清冷懾人,此時他劍意滔天,熱血沸騰,隻見一道劍芒如銀蛇般劃過蒼穹,穆羽盡情揮灑劍意,劍芒疾如電,混亂月空,照亮月空。

劍光如影,細密的汗珠布滿他光潔的額頭,晚風乍起,花香隨風而來,穆羽狠狠吸口花香,不覺毛孔舒張,神清氣爽,少年擲劍入鞘,輕飄飄地走向花香的源頭,香氣馥鬱濃重,仿若化不開的濃霧拚命湧向人體的七孔八竅,穆羽雙目緊閉,盡情享用自然的禮物,不知不覺,已到花香的源頭,他雙目半睜,一幅瑰麗鮮豔的畫卷浮上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