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勃勃。
花牆那邊,是幾個穿著褐色衣服的人在收拾東西,顯然是隔壁有人住進來了。
裴謙看了兩眼,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動靜這麼大。隨即便不再管,出門去後麵懸崖處散步。
山上沒有什麼人,此時大家應該都在寺廟裏用齋飯。
一直順著山路向上走,有一斷崖處,裴謙每年都會來這邊轉轉。散散心底的負麵情緒。
山崖邊有一個斷木,從崖邊伸出去,不知道多少年之後,長出了新枝。裴謙坐在斷木上,腳下是空蕩蕩的雲霧,遠處,可以看到暈染著金色的夕陽。
裴謙閉上眼睛,眼皮內都是紅彤彤的一片暖意。四周一片安靜,也隻有這時候,整個人才會放鬆下來。
突然,裴謙眼皮顫了顫,似乎聽到一些聲音,他不能確定是否出現幻覺,隨即緩緩的睜開了眼,豎起耳朵仔細聽周圍的動靜。
他的腿在懸空的斷木下輕輕搖晃著,全身的心神卻都在身後的叢林之中。
不一會兒,裴謙再次聽到身後有草叢被波動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裴謙小心的握緊袖中短匕,麵色平靜,悠然的站起身,從崖上的斷木上下來,向懸崖裏麵走去。
裴謙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四周,走的路也是緊挨著樹木的,用來遮擋身影,以防有人突襲。
周圍一片寂靜,就連飛鳥都不見了蹤影。裴謙精神緊繃到極點,一雙黑亮的眼睛不斷看向四周。
剛才分明是聽到有人在草叢中走動的聲音的,現在卻沒有半個人的身影,一定是有問題。
裴謙注意力全在四周,一時沒有防備腳下,一個冰涼的東西緊緊箍住他的腳踝,將他用力絆倒在地。
裴謙一瞬間心都要從胸膛跳出來,立刻快速反應過來,翻了身,用手中匕首就要反擊過去。
可是那人反應更快,一招就將他的手腕翻轉,卸掉匕首。
裴謙手腕被那人緊緊箍住,手腕發疼,痛處順著神經快速延伸至大腦,他一瞬間臉色蒼白,臉上隱隱又汗水滲出。
那人緊緊地壓製住裴謙,在沒有多餘的動作。
太陽已經落下山,四周一片昏暗。
裴謙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似乎抓住自己的這人受了重傷。
裴謙抬起頭,首先看到一雙黑亮如虎豹般具有侵略性的眸子。
那眸子對上裴謙,有一閃而過的驚訝。
裴謙不動聲色的看著上方這人,實際上心底的震驚要讓他做不出多餘的反應。
當今聖上!
裴謙很少進宮,沒有見過皇上幾次。可是齊王裴清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長得自然有幾分相似。所以裴謙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可是就是因此,才會震驚。皇上不好好的待在燕京城,在這荒郊野嶺做什麼,還受了重傷,身邊沒有一個人。
然而此刻情況不容樂觀,裴謙無法在想其他。
壓製在身上的力道沒有少一分,可是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裴謙準備開口,皇上裴墨卻先開了口,聲音是上位者的威嚴,又帶著沙啞,“你是何人?為何這麼晚了會在這裏?”
裴謙直直的看著他,目光清亮,聲音是少年人的清脆,“我是齊王府的二公子,名叫裴謙。來香積寺拜拜菩薩,見這山上風景好,便上來走一走。”他頓了頓,眸子中有一絲猶豫,接著便道:“我不是壞人,你現在受傷了,需要立刻療傷才行。”
裴墨是知道齊王府有兩位公子,卻對二公子沒有什麼印象,隻知道他似乎身子不太好,很少出門。
雖然無法判斷這少年的話,但是不知為何,看著他的眼睛,便感到一絲親切,想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