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3)

讓人給裴墨準備了席坐,之後大家才坐好,開始繼續。

宗明唱曰:“者酒既清,嘉薦亶時,始加元服,兄弟具來,孝友時格,永乃保之。“

“者酒既湑嘉薦伊脯,乃申其服,禮儀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佑。”

兩加過後,才是束發加冠。

裴謙二人的頭發都是梳理整齊的,隻剩下佩戴頭冠即可。這一禮儀一般是父親或族中有威望的長者來進行。然而此刻皇上坐在這,世間又有哪位能夠尊貴過皇帝,所以便由皇上來做是最好的。

宗明看了皇帝一眼,裴墨站起來,走到台上,道:“剛好孤為兩位公子帶了禮物,拿上來吧。”

一旁的侍從雙手將放著冠和簪子的托盤舉過頭頂,半弓著身子,走到裴墨身邊。

裴墨對齊王裴清說道:“齊王不介意孤來代行吧?”

裴清低頭道:“小兒的榮幸。”

裴墨站在裴燁麵前,拿了白玉色的冠將裴燁的頭發盤起來,用簪子固定好,禮便成了。

裴墨身為皇帝,從來沒有動手做過這些事,可是他現在做的一絲不苟,也是私底下練過很多遍的。

裴燁鞠躬行禮拜謝,裴墨讓他起來,然後拍拍他的肩膀,滿意道:“從此刻起,你便成年,可以獨立做出想做之事,身為我皇室子女,便要比旁人更加堅決,敢作敢當。你的字就叫做元晦,望你日後,做事冷靜,但不畏縮,可好?”

裴燁心中動容,又行了一禮,道:“謹遵教誨,必不敢忘。”

裴謙跪坐在一旁,隻感覺到腿麻腳酸,然而他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動一下。

裴謙覺的現在的每一時每一刻都是那麼漫長,他心中漸漸感到難堪,自己在這裏隻是一個多餘的。

齊王府大公子裴燁,是堪堪如月華般的人物,無論在什麼地方,永遠是眾人目光的中心。

裴謙用餘光看向裴燁,同樣是齊王府的公子,他卻從來隻是上不來台,被別人忽略,甚至被別人嫌棄。

小時候羨慕裴燁,皇帝伯伯對他這麼好,便想著法子也想讓皇帝伯伯對自己好,傻傻的走到皇帝麵前,說我也想要哥哥那樣的東西。

最後卻被說那隻是哥哥才能有的。

後來便被一些小孩圍著打,說他不自量力。

是啊,所有的好的,溫暖的,陽光的,隻有哥哥才會有。

明明是齊王府兩位公子的冠禮,而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裴燁身上,沒有人會關心自己還在等著。

裴謙心裏發冷,低著頭將自己縮成一團,手在袖子裏緊緊握著,隻想要這一刻快點過去。

他努力想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想昨天看的書,小院裏伯勞他們都在做什麼,對了,還有那個王永富,今天也沒見他,他是雇來保護自己的,卻不知道跑去哪裏偷懶了,定要罰他才是。

想著想著,心中卻堵得難受。隻覺得人生中這麼重大的時刻,與自己卻沒有半點可以值得回憶的情景。

裴謙強自忍住心底的酸澀。感受到有人走到自己麵前。

他看來者衣服,是裴清。

裴謙端坐起來,讓裴清為自己盤好頭發,帶上玉冠,插上簪子,然後起身躬身行禮。

裴謙望著他,目光複雜,最終道:“你自小身體弱,隻希望你以後健健康康,平安幸福就好。字為寧遠吧。”

裴謙終於忍不住,眼中泛起了淚花,低頭小聲道:“多謝父親。”

然後跪拜行禮。

“者酒令芳,籩豆有楚,鹹加其服,希升折俎,承天之慶,壽福無疆。”

三加過後,便是宴請賓客了。

裴謙跟著裴燁,一路向來參禮的各位大人敬酒,並聽他們的稱讚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