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裴謙身體不好,裴燁一直幫他擋著,盡量讓他少喝點酒。然而一路下來,裴謙雙眼朦朧,臉色更加蒼白。
裴燁找了角落讓下人端了醒酒湯給裴謙。
裴謙軟軟的靠坐在柱子上,皺著眉頭,滿臉不舒服的看著裴燁。
裴燁摸摸他的額頭,眼中滿是心疼,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裴謙喝了暖暖的醒酒湯,閉上眼睛,仰著腦袋斜靠在柱子上,沒有說話。
裴燁低聲帶著乞求道:“寧遠……”
裴謙睜開了眼睛,用力推開他,側著臉對著裴燁,低聲道:“你去照顧賓客吧,我一會就回去。”
他不想讓裴燁看到自己眼中的淚花。
許是黑夜與酒容易讓人脆弱,裴謙忍不住的感到心酸傷感。
想問人生來到底是追求什麼?
他長這麼大,短短十五年,現在恍然回頭來看,並沒有什麼值得自己懷念珍惜的,未來也是一片灰暗,沒有什麼可期待的。
裴燁站在一旁,看著黑夜中裴謙模糊不清的臉,最終還是咽下想說的話,隻是道:“回去就好好休息,注意不要生病。”
裴燁走了之後,裴謙獨自坐了會,感覺心底的煩悶散去了一些,又去酒桌上偷偷拿了一壺酒,躲在花園裏來喝。
賓客都在東邊的院子裏,花園這邊一片安靜,裴謙坐在花園旁的玉蘭樹下,忽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第25章
齊王府兩位公子的冠禮,不是誰的都可來參加的,受到邀請到往往都是德高望重,或者品性不凡之人。
而陳情拿到請帖的時候,本是不想來的,實在是對裴二公子印象太差。
但是聽說南陰縣主家的林公子還沒有回去,還是住在齊王府,陳情突然很生氣,甚至連平日喝慣了的茶都覺得不是這個味道。
他心中煩悶,腦海中總是想起那林思文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的模樣,最終還是拿起請帖,帶上禮物去了齊王府。
酒過三巡之後,陳情還是沒有看到林思文的身影,甚至沒有見裴謙,他一想到林思文那樣傻,萬一被那陰險狡猾的裴謙帶壞了,就坐不住,想到這種可能,便坐如針氈。
陳情借故要去如廁,離開了酒桌,在四周轉悠著,想要遇到林思文。
問了一旁的下人,有沒有見裴二公子,下人指了路說是在後花園那邊的方向。
陳情看向那邊,又黑又寂靜,便如何也待不住,立刻向那邊走去。
沒走幾步,便聽到林思文的聲音。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人一聽就能認出來。
陳情心下一鬆,立刻走過去,可是看到的卻是不遠處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
其中一個身穿月白色流雲廣袖的人正是林思文,他緊緊拽著麵前一個身穿黑色帶有牡丹刺繡的男子的袖子。
陳情楞了一下,隨即心中立刻湧上滿滿的不快,甚至是生氣。
這林思文,就這麼愛拉別人的衣袖嗎?
陳情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思文的手,這視線很難讓人忽視。
林思文側過頭便看見了他。本來含著淚花的眼睛立刻充滿驚喜,裏麵閃著亮光,林思文結結巴巴的道:“陳、陳大人……”
因為太激動,聲音帶著顫唞。
林思文旁邊那人一甩衣袖,掙脫了林思文的手。他將胳膊背在身後,抬了抬下巴,看向陳情。
陳情看到他,抿著唇,拱了拱手,道:“六皇子。”
裴晟抬著下巴,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很是不屑的道:“諾,慫包,你的姘頭來了。”
林思文立刻滿臉通紅,眼神慌亂的看了陳情一眼,見他麵無表情,皺著眉頭,心中一沉,轉頭瞪著裴晟,道:“你,你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