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的時候,黎落還是手腳發涼。蒼白的小臉過分的白, 看著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
她哆嗦著手, 感覺遍體生涼,即便身上披著大衣, 身子都暖不起來。一張小臉白著,失去所有血色。
特助看不下去了, 安撫道:“黎小姐別怕,老板一定會沒事的, 醫生都讓我們寬心了。等他醒了以後, 你勸他多休息會兒, 別那麼——熬著。”
真的會猝死的啊!
特助也是嚇傻了。
他家老板,年紀輕輕, 身子仿佛鐵打,在遇到黎落以前從不按時下班, 每天必定是他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 上班也必定是最先打卡的。
活得像個苦行僧, 自律、強大。
遇到黎落後, 終於會提前早退,不按時上班, 還會翹班了!
這才是老板該有的樣子啊!
特助都以為斯叡回歸正途了,哪想平時不發作便罷了,一發作就來個狠的。他也是萬萬沒想到,看著冷淡禁欲的老板,身子居然這麼——弱不禁風。
斯叡還在搶救室裏, 在做心髒複蘇。
黎落茫然的眨眨眼睛,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她仿佛失去了聲音。
好半晌後,黎落才道:“他——到底生的什麼病?”
“就普通的胃病。”特助說:“其實那天去找黎小姐的時候,就犯病了。”
黎落皺眉,一雙眼警惕的看他,全然是不信的。
“真的就是胃病?”
“嗯……可能還有點精神病。”
黎落呆了一瞬。
特助趕忙解釋:“這個不是說他腦子有問題,而是說他精神方麵的創傷——”
話還沒說完,黎落終於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是她害了他。
肯定是她害的。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分個手還能害斯叡患上精神病啊。他看上去,冷淡又矜貴,一朵高嶺之花自帶氣場,對她來說,他是一座不可征服的山峰。
他是強大的。
她都幹了些什麼呀她。
許多人投來目光,帶著些許奇異。
不過在醫院這種地方嚎啕大哭的大有人在,可能是有什麼親人離世了吧。
瞬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帶上了同情。
特助手足無措,他急道:“黎小姐——”
“你別管我。”黎落死死咬著下唇,“是我害得他,我讓他失戀了,他就成這樣了。等會兒你老板醒了,我得找他賠罪。”
特助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繼續看她哭。
此時,醫生終於走出來,他摘下口罩,嚴肅道:“斯先生已經脫離危險,此後要安心休養,謹聽醫囑。絕對不能再像這次一樣,擅自出院,否則出什麼後果,沒人能承擔得起。”
黎落抓住了點什麼,喃喃道:“擅自出院?”
“嗯,他之前住院三天,建議讓他繼續留院觀察,他不顧勸阻,出院了。”醫生指了指被推出來的斯叡,“然後又躺著回來了。”
黎落又有一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
她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什麼都不告訴她,還騙她說是公司有事。
騙子騙子。
總在這種事情騙她,有什麼好騙的,生病了乖乖說就好了嘛。
黎落哭得抽抽搭搭,想要去病房裏陪斯叡,醫生卻叫住她,“黎落小姐是麼?關於斯先生的病情,我想和你談談。”
醫生是斯叡的主治醫生。
從他第一次來醫院就診的時候就接手了斯叡的病曆,對他的了解是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