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明白也無妨,我明白就行了。”他饒富興趣的笑了。
他這麼一張笑嗔皆宜的俊秀容貌隨著這一笑,仿佛灰暗天氣中的一抹光亮,晃得讓人有些移不開眼,就是隻把人當作分子組合體的洛晴衣也不例外,隻是她反應過來的時間更短一些,甚至在許多人都沒察覺之前,就又恢複了一臉的麵無表情。
“神經病。”
南風站在一邊,覺得打從主子爺跟這詭異的姑娘對話開始,他就不免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不大夠用,怎麼一句話也沒聽懂?不過這不打緊,因為她最後一句罵主子爺的話他可聽懂了。
他忿忿地上前幾步,沒好氣地道:“好個小姑娘,我家主子怎麼說也是好心多問了一句,你怎麼能罵人呢?”
洛晴衣看了他一眼,然後看著沒有任何表示的楚嵂淅,冷冷地道:“我罵的是人嗎?”
南風不懂這其中的意思,還以為她是想推托,忍不住又道:“這不是罵人,難道是罵……”
“南風!”楚嵂淅打斷了他的話,以免這傻子真被眼前這小狐狸給繞進去了。
“嗬!”洛晴衣知道有人既然主動打斷了,也就打住了想繼續耍這傻子的主意,輕笑了聲,頭也不回的快速走回自己的艙房。
南風望著主子,對於姑娘不屑的神情,還有主子為什麼要打斷他,仍舊感到相當困惑。
楚嵂淅也沒打算跟他解釋,揮開了摺扇,在颯颯寒風之中,習慣性的輕搖起摺扇,輕聲低喃道:“如果不是哪一方人馬派來的,這小姑娘可真是太有趣了……”
一聲碎裂的聲音細細地傳來,南風心驚膽跳的看著自家爺手上的摺扇已經被折斷的扇骨,忽然背上一冷,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這……難道那姑娘做了什麼,惹得主子又犯了毛病不成?
王府裏頭貼身伺候的人都知道,千萬不能讓主子覺得“有趣”,要不然……他偷偷抬眼看著自家主子的表情,又飛快低下頭來。
笑得像是要殺人一樣開心的王爺,果然讓人覺得打從骨子裏都冷了起來啊!
洛晴衣不知道自己被人偷偷留意上了,她想著,雖然那個中年男人應該不敢再來騷擾她,但為了不再招惹其他麻煩,她除了讓船艙上負責收穢物和送餐的大娘進房以外,其他時候,艙門一鎖,不是在房裏寫寫畫畫,就是蒙頭睡大覺,不到幾日,就把削瘦的臉龐吃出幾分圓潤來。
官船行駛的速度不慢,半個多月便已經走了大半的船程,這一夜,船停在轉往陸地前的最後一個大碼頭,由於船隻要修整補充東西,再加上有不少人在這一站下船,所以會停留得較久一些。
即使是難得可以停靠在岸邊這麼長的時間,船上也有不少人下船去逛逛,但是對於懶得招惹麻煩的洛晴衣來說,既然走不遠,她也不想浪費時間下船了,隻是開了窗戶,看著外頭的月亮發愣。
偏偏她越想要一點清靜的時光,越是不能如願。
她聽到了一聲細碎的墜水聲,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正想著不知道又要沾惹什麼麻煩的時候,過不了一刻,就聽見劃破這寂靜夜晚的尖叫聲響起。
“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烏鴉嘴。”她喃喃自語。
她覺得煩人,可是過了一會兒,還是認命地起身把衣服給穿好,畢竟是冬日,衣服本來就不少,隻是因為在船艙裏頭,又有炭盆燒著,她便披著一條毯子走動,但是想來等等還得出房門,她幹脆把一整套的衣服都給穿上了身。
她慢條斯理地把衣裳穿好沒多久,就聽見有人敲了艙門,她打開一看,外頭是負責這一層艙房雜務的大娘,她神情惶惶,後頭還跟著一個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