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不得還燙口,就把隻熬得剩下半碗的藥湯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她倒了下去,甚至沒辦法把自己移動到床上了。
她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連身子都輕盈得可怕,她的神誌像是處於現實和虛幻之間。
她仿佛看見了楚嵂淅,他就站在那個溫泉邊,腳下踩著那如雪域般的花毯,她有點分不清楚這是幻覺抑或是夢境,隻知道自己很想哭。
起碼在不疼痛的時候,能夠看見他最後一次,她竟然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幸福了。
疼痛在刹那間襲來,她痛得將身子蜷縮成一團,也因此瞬間清醒過來,終於想起了玉佩上讓人眼熟的圖案是什麼了。
是那種開在溫泉邊上的粉色絨花,而她剛剛不小心把花給扔進藥鍋裏了。
她笑著,然後忍不住開始咳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看著手掌裏的血,隨便的擦在衣服上,奮力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把自己最後一次的藥方用顫唞的手慢慢地寫了下來,隻是沒加上那一朵小絨花的版本,還另外把那一朵花和什麼生女秘方也用另外一張紙給寫下來,希望那真的對樊家村的人有效。
她知道大家都守在外頭,全都很擔心她,她把寫了藥方的那張紙遞了出去,用的是沒沾上血跡的那隻手,而另外一隻手則是捂著嘴巴,把一口正要咳出來的血給捂住。
第三十章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了,她的視線開始迷散,疼痛逐漸散開,她仍是不斷的咳著血。
想來她這一生就要結束了,若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沒能在他還在的時候,老實的說出對他的心意。
除了對不起外,她想說的就是我愛你這樣一句最簡單的話。
隻可惜,這句話大概說不出來了,他也聽不到了了……
楚嵂淅帶著大批人馬一抵達西南,立即讓人去處理那些有可能是發病過後的屍體,並將那些患病的人全部隔離開來,而太醫院有著活生生的例子可以研究該怎麼預防,或是滅掉那些蟲子的配方後,他也就隨著他們去,他自己則是點了其它人馬,一一在往樊家村的路上,還有進城的周遭進行大範圍的清查,如果有出現征兆的地方全部封村,直到太醫院有藥方出來為止。
而他則是誰也不帶,直接奔往樊家村。
相隔將近一個多月,他如果不是靠著心裏頭一點信念,他覺得自己可能都要瘋了……
可是當他站在樊家村村口,看著附近多出來的幾個墳包,他的腳步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他想要確認,又怕確認了其中一個墳包前的名字是她。
他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看過去,直到確定沒有她的墳,他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這也才發現衣裳早已被冷汗濡濕。
接著他往村子裏走,但整個村子卻安靜得好似無人居住,途中他看見幾間被燒毀的屋子,那種燒法,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空氣中似乎還彌渴著燒焦的氣味。
他越走越慢,直到站在一棟燒焦的房子前,那是他離開前洛晴衣居住的宅子,如今隻剩下殘破的地基,上頭焦黑一片,看得出來燃燒的時間不短。
楚嵂淅沉默地站在那裏,心好似被挖空了一大塊,不知過了多久,緩緩下起了細雨,他才抖著唇,緩緩吐出兩個字,“騙子。”
那個小騙子,不是要等著他回來的嗎?
他的問話沒有人可以回答,而他心裏唯一的執念在這一瞬間成了一片空白,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而後,那些空白,慢慢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