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了,別得罪了他,但也別和他來往太密切了,省的把咱家的幾個哥兒都帶壞了。”

臘梅應了一聲便往外走,她想著這事打發人去說,若是讓人聽了傳出去隻怕會同鎮國公府交惡,便決定自己走一遭。

到了前院,臘梅問了門口的小廝,知道裏頭的茶吃了兩回了,便轉頭去泡了壺新茶進去替換。

剛倒上茶,臘梅就聽見大老爺一臉苦澀的道:“祖上這筆欠款我並不知曉,要不然早就還了。”

隻見傳說中的鎮國公府死要錢朱明禮樂嗬嗬的道:“現在知道也不晚,正好還完了好過年。”

張老爺就沒見過說話這麼直的,差點沒噎死,但人家是奉了皇命來的,張大老爺隻得強擠出一個笑臉,低聲下氣地說道:“我們家的情況二爺也是知道的,我雖繼承了爵位,但身上也沒實缺,家裏的子弟大多數都沒有出仕,隻有兩個讀了些書的掛了個五品的差事,家裏實在困難。”

朱明禮不以為意的笑道:“誰家指望俸祿吃飯呢,這不有莊子和鋪子嘛?更何況老將軍不知留給你多少家業呢。”

“哪有多少家業?”張大老爺苦笑著搖了搖頭:“家裏人多開銷大,早就入不敷出呢。”

“這話可不對!”朱明禮伸出手,旁邊的一個小廝立馬遞過去幾張紙,朱明禮輕輕咳嗽了一聲,念道:“就今年來說,您府上十七間在京城的鋪子盈利就有六萬兩銀子,五個莊子光一年的糧食、野味、山珍怎麼也有一兩萬兩銀子。這些可都是當年您祖父借國庫的銀子置辦的,這一年就有這麼多收益,這幾十年下來,您家可發了大財了。”

張大老爺目瞪口呆地看著朱明禮,連盤算好的說辭都忘了。朱明禮一瞧樂了:“您這是不信,銀子,拿我抄的這個給張大老爺瞧瞧。”

張老爺腦子都不會轉了,下意識接過來銀子遞過來的紙,隻見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米糧鋪子,一年淨賺八千兩銀子;東升酒樓,一年淨賺五千兩銀子……

“這個……”張大老爺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一臉苦笑地說:“哪有賺這麼多,二爺太會開玩笑了。”

“我這個賬再不會錯的。”朱明禮一臉自信地說:“若是和你鋪子的賬本子對不起來,肯定是你家下人糊弄你了。”

將紙放在手邊的桌上,張大老爺忍不住問道:“不知二爺為何盯著我家的鋪子?您這賬算的比我自家還明白。”

“倒也不是針對你。”朱明禮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十分實誠地說:“京城每家鋪子每天的人流、成交金額我都派了人統計,若是連這都不知道,怎麼能做好生意。”抹了把臉上的汗,張老爺實在無言以對,沒見過誰做生意還盯著旁人家鋪子的。

如今自家的賬都讓人算明白了,這錢拖欠著不還還得找個好說辭才是。說實話,這筆銀子不是拿不出來,可若是都還了,確實也傷筋動骨,怕要艱難幾年了。

看著張老爺眼睛不停的轉,朱明禮不禁笑了笑:“不瞞您說,這筆銀子皇上是打定主意都收回來的,今日我來要不算您利息,隻管把本金還了就成。若是今天還不了,我下回來可就得加一成的利息了。”

張老爺聽了頓時就急了:“怎麼還有利息呢?”

“怎麼就沒利息呢?”朱明禮笑了:“您今年不是放了貸?您那利息收的可比旁人家的多多了。”

張老爺腿頓時就軟了,他實在沒想到連這樣私密的事朱明禮都知道,違例取利、重利盤剝可是朝廷嚴查的,若是這位小爺把事給捅上去,這爵位也就到頭了。

咬了咬牙,張老爺起身道:“二爺辦的事,我不能不支持,我這就給您籌銀子去。”

“得嘞!這銀錢不少,我給你半天時間,等下午我過來拿。”朱明禮眼睛笑的都眯起來了。

“不勞您走一遭,我給您送家去。”張老爺心疼的直滴血,就恨自己被銀錢蒙了眼,落這麼大一把柄在朱明禮手裏,如今隻能花錢買平安了。

輕輕鬆鬆搞定第一家,朱明禮這討債生涯可謂是開了一個好頭,接著第二家,第三家,每家聽了就沒有不抵賴的,可一份份賬目送上去,明擺著有還債的能力,略微應的遲一些,朱明禮就威脅說要告一個欺君罔上的名,甚至有一些人家在外頭包了外宅、養了粉頭的,都被朱明禮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時間京城各府人人自危,有不差錢的不等朱明禮上門就趕緊打發人把銀兩送去,好收回欠條。也有的還想負隅頑抗的,朱明禮要了一次以後,不但要本金,還追著人家要利錢。若是不給錢……哼哼,誰家沒有一兩件黑曆史呢……

皇上翻閱著一封封告狀的折子笑的十分開懷:“朕就說這差事交給明禮差不了,這小子損招特別多,也就他能治得了這些人。”

正說著,朱明禮叫人抬著箱子來了禦書房,一進門就得意洋洋的顯擺:“皇上舅舅,臣把欠款都收回來了,一兩銀子也不少,咱那一成的份子什麼時候兌現呀!”

皇上示意大太監打開箱子,看見裏麵一摞摞的銀票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抽成朕早就讓人準備好了。”說著拿起手邊的匣子,從裏麵取出一張紙來遞給朱明禮:“這就是你的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