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可一瞧你們都這麼大了,哎,歲月不饒人啊,我們都老了。”
乾興皇帝感歎歲月的無情,而他嘴裏已經老了的兩口子此時在冰天雪地裏玩的像孩童一樣,一家三口每天不是找個小河打三個洞比賽釣魚,就是到被厚厚的雪覆蓋森林裏打野味。
每天都淪為倒數第一的朱子裕悲劇的發現,他這個征戰無數的將軍釣魚比不過媳婦和閨女就算了,打獵依然比不過媳婦和閨女,他費半天勁釣上來一條凍的半死不活的魚,媳婦老婆的冰洞裏的魚自己撲騰撲騰往出跳。
至於打獵朱子裕更不想發表什麼意見了,按理說這麼冷的天氣,山上的動物們都一個個躲起來很難尋到蹤跡,可每回青青和進寶總是遇到迷路的小鹿和不知從哪裏蹦出來的野兔,甚至隨便踢開一節枯木都能發現後頭樹洞裏躲著冬眠的狗熊,輸的朱子裕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在極北之地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冬天以後,在春暖花開的時候,一家人一路向南走去,他們夏季在魯省的海邊吃了一個多月的海鮮,又在溫婉的江南欣賞了秋季的綿綿細雨,等冬天到來之際,他們便到了被世人稱為不毛之地的嶺南。
朱子裕不太明白為何青青非要到這個偏僻、濕熱多瘴氣的嶺南,可到這以後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裏好吃的多。這嶺南的鮮果,朱子裕隻吃過一樣,便是每年從嶺南千裏迢迢派快馬送回京城的荔枝了,旁的連見都沒見過。
除了鮮果,各類海鮮和在魯省的比也更為豐富,剛剛出海打上來的海鮮,簡單的清洗一下,上鍋一蒸就是最原汁原味的美味。娘倆個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一早等在海邊,遇到剛出海回來的漁船,直接把人家打上來的各色海鮮都包圓,進寶蹲在船邊,拎起一個或蹦跳亂的海蝦,去了皮直接往嘴裏一扔,吃得津津有味。
朱子裕看著女兒的豪爽有些發愁,戳了戳妻子的後腰:“你說進寶這樣能嫁出去嗎?”
“怎麼嫁不出去?”青青鳳眼一挑,公主的氣勢就出來了:“我的女兒還會愁嫁?你放心,等著以後回京來求娶的人得排到城外去,到時候我肯定挑個最好的給她。”
進寶完全不愁自己的婚姻大事,她連吃了幾個活蝦後大呼過癮,洗了把手,一邊拿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一邊有些不解的問道:“這麼好的地方怎麼會是流放犯人的荒涼之地?我聽說被貶的官員也有很多往這來的?一定是皇上舅舅沒來過這裏,不知道這裏有這麼多好吃的。”朱子裕無語的看著身子倍棒吃麻麻香的閨女,不知道怎麼解釋。
嶺南這個地方天氣潮濕、瘴氣多,從中原過來的人多半受不了這裏的氣候,基本都要大病幾回。就連朱子裕這樣多年不生病的人剛到的時候也有些頭昏眼花,還是連喝了青青開的幾付藥這才緩了過來。就是帶來的侍衛、小廝、丫鬟也都是連著喝了半個月的藥汁子,才算適應了嶺南的氣候。
青青天生身體就好,打生下來別說風寒了,連個噴嚏都沒打過。家裏四個孩子,也就招財和進寶兩個隨了青青的體質,到哪裏都能適應,冬天穿個單衣出去跑一圈回來都不帶流鼻涕的。
這樣天賦秉異的進寶,自然感受不到常人來嶺南的痛苦,在她的眼裏嶺南就是: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
而此時在邊關不但沒有海鮮,反而每天喝著北風,還要被叔父訓練的要死要活的朱明義默默的流淚:娘啊,趕緊接你兒子回家吧,再不來小美男要變成醜漢子啦!
可惜在遙遠的嶺南,青青並沒有聽到兒子的祈禱,她帶著女兒啃著香蕉,撬開行商從海南帶回來的椰子、品嚐著最美味的椰汁。直到一家三口把嶺南的美食吃了個遍,等到荔枝成熟的季節,母女兩個坐在荔枝樹下品嚐到了新鮮甜美多汁的荔枝後,這才戀戀不舍的決定離開嶺南。
坐在舒適的馬車裏,進寶長籲短歎:“在哪裏及笄不一個樣,找個好吃的地方就行了,何苦大老遠跑回京城去。”
見女兒已經玩成野丫頭了,朱子裕無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等及笄後該給你找個好郎君了,不回京這麼成?”
“成親沒意思。”進寶托著下巴直言不諱地說:“若是像娘一樣還好,在家裏說一不二,想出去玩隨時都可以出門。可大多數人家的女人成了親隻能呆在家裏,頂多各府裏串個門,出門上個香,沒意思極了。”
青青聞言不禁笑道:“那你是不想成親了?”
“成親也行。”進寶想了想說:“最好找一個像我二舅那樣的,帶著媳婦孩子大江南北四處去作畫,活的自由自在的比什麼都強。”
青青點了點頭:“成,那回頭就給你找個能各州府遍地跑的相公。”
一路往西北方向行進,在離邊疆還有一個多月路程的時候,朱子裕一行人遇到了準備去邊境傳旨的太監。朱子裕問了問京城的近況,太監又主動道了恭喜,原來乾興皇帝賜朱子昊一座府邸,並準備將他調回京城。
知道弟弟也要即將回京,朱子裕心大的表示:“那我們就不用去接明義了,讓他跟著他叔叔一起回京好了。”
青青有些想兒子,進寶也有些想念同胞的哥哥,正在猶豫之際,朱子裕一句話就打消了兩個人的念頭:“又多出來三四個月的時間,還可以往陝西走一遭,據說那裏的麵食做的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