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鳶給了思索不理解的表情,基本上是沒聽明白。
周文就愛看他這匪夷所思的表情,忍不住樂,嘿嘿的響,“3p,帶著男朋友約我3p,說3p你能懂吧?不難理解吧?”
“帶男朋友?”李鳶挑眉。
“哎你重點在這個啊?毀三觀啊?那倆在一起七年了早就各約各的了,毀不毀?”周文異常喜歡說些挑戰別人底線的東西,因為那樣兒他覺得比較爽快刺激,於是興致勃勃地繼續:“關鍵他倆還都知道,一點兒都不覺得——”⊙思⊙兔⊙網⊙
“出櫃,特別不容易麼?”
周文被噎,盯著李鳶一怔。
“這麼說吧,如果我能把這回事兒帶進墳裏,我希望爹媽永遠不知道,看你的眼神都變了覺得你都不是原來那物種的眼神你懂吧?當然人跟人不一樣,有的是人尖,出櫃叫清新脫俗,我是人渣,人渣出櫃就更渣,懂?”周文認真也不認真,回答完就笑:“你問這個?”
“順嘴了。”李鳶靠回椅子,搖搖頭。
雨到傍晚也沒停,彭小滿給李鳶發了條短信:市圖二樓自習室來一下,給你看樣大寶貝。
市圖就是青弋市立圖書館,完全開放,交一百塊錢押金辦張不記名的借助卡,所有圖書隨拿隨看,已經佛出一種公益慈善性質的地方,與世無爭的。館不大,但一到六層都設了自習廳,美式的裝修淡黃的頂燈,環境靜又雅,座兒難搶。李鳶以前在附近的英語角補課時常去,上了高二就來的很少。李鳶下了公交,先上奶茶店拎了兩杯凍檸紅。
李鳶的黑發被雨水打濕了點兒,剛在沒什麼的旮旯角一桌的對拐坐下,彭小滿就特有眼力見地地上了包紙,順走了杯檸紅喝。
“今天閑得很?”李鳶沒擦,隨手撣了撣,垂眼看他鋪了一桌的理綜教輔,沒問他今兒二模語數考得怎麼樣,隻問:“ 不回家備考理綜,這有氛圍是麼?”
“頭過來。”彭小滿擱下筆,朝他勾勾手。挨著窗坐,窗外的天欲沉不沉,映得彭小滿蒙蒙的,有了種絲絨的柔順質地。李鳶很順從地低頭靠過去,看他右手中指抵住筆身的那個地方,有層琥珀質地的厚繭。指頭也彎彎的。
“不親你閉什麼眼。”彭小滿應該是考試的時候嘴閑,嚼了木糖醇,說話的氣流拂到李鳶鼻尖,清清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他伸拇指在李鳶眼皮上一蹭,漫不經心說:“睫毛真長,水都能掛住。”
李鳶一衝動,大庭廣眾地就把他手一攥。擱偶像劇裏,下一個動作通常是強吻。
“拘住。”彭小滿敲桌警示,聳了下眉:“舉頭三尺有監控。”
李鳶撒手,摸了摸鼻尖,笑:“大寶貝呢?”
彭小滿得意洋洋似的咬著吸管晃腦袋,伸食指往臉頰上一戳,露著虎牙樂:“你大寶貝在這兒啊。”
被耍了心裏還挺美滋滋的,李鳶心說自己近來怕是有點兒變態。吸了口氣,沒轍地點頭首肯:“是是是,是你,你就是大寶貝兒,學累了想跟我約會別拐彎抹角以後隻說。”
“瞧給你臉大的。”彭小滿伸手去拿旁邊椅子上掛著的書包,邊掏東西邊囑咐:“閉上眼,真,閉眼,別偷看,行吧你偷看也行反正有盒子。”
李鳶失笑:“我到底閉不閉?”
“閉閉閉。”彭小滿是湊過去一隻手,輕輕遮上他兩眼,“閉緊了大寶貝。”
睜眼就是枚大鑽戒紅玫瑰的求婚既視感。李鳶好險又腦補得笑場。
清明地覺出自己的眼睫在他掌心裏剮蹭了三四下,耳邊嘩嚓嘩嚓的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