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3 / 3)

起了床略懵,趕忙邊刷牙邊在腦子裏過了遍公式,還好都沒忘,就漏了個等差數列求和。彭俊鬆廚房裏煮餛飩榨豆漿,他就蹲陽台擦著白球鞋,邊臨陣磨槍地又翻了翻錯題本,邊放了首《我真的很不錯》。彭俊鬆擺著碗筷聽的直皺眉,笑說你這大清早放的什麼玩意兒,彭小滿拎著鞋,晃著腦袋高深莫測道:解壓神曲,了解一下。

李鳶買的車次站點多,隔天下午一點才到雲古,一身的煙臭加餿汗味。下車出閘機的人多,李鳶懶得進去擠,大廳裏伸著長腿坐了好一會兒。一方麵得不能說漏嘴,一方麵得假裝不經意,為這個挺老土的“驚喜”,李鳶真是鬥了智鬥了勇才從從小滿奶奶嘴裏不留一絲痕跡地套出了彭小滿的考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特麼尷尬的是小滿奶奶也就是囫圇個兒記了個後半部分,前綴連蒙帶猜智力對對碰。

——他說是附屬高中!

奶奶,雲古我看了是有倆附中,工大附中,師大附中……具體是?

——兩個呢?哎喲,那就……工大附中吧我記著。

就,確定麼奶奶?

——嗐,奶奶年紀大了記不住事,真還不敢確定!問這個?我直接替你問小滿?

別奶奶,我就是……吃鹹了。

最後還是彭小滿自己發了條“證件照敢不敢再你娘的醜點兒”的朋友圈,並拍了張準考證照片,李鳶才知道他在師大附中。得虧求真務實沒信是工大,要不門口守半夜也等不見他大寶貝啊。

李鳶找了家七天開了個鍾點房,洗頭洗澡衝淨了一身難言的滋味,才攔車去了考場。李鳶一報地址,司機嚇了一跳,側了側問他:“哎你這個點才去考場啊?!”李鳶樂,搖頭:“不是,當家長。”

“這麼年輕當家長啊?弟弟妹妹考吧?”

李鳶臉不紅心不跳地占彭小滿便宜:“是,我弟考。”

計價器顯示二十二,師傅抹了個零,還喜盈盈地對李鳶說:“那祝你個弟今年考個好成績!”

李鳶生怕撞見彭俊鬆沒法兒解釋。叔叔我來旅遊正好溜達到這兒了。鬼信啊。所以跟明星機場街拍似的,戴了個棒球帽遮了個一次性口罩,不是一身正氣,這打扮就活像個公交扒手。

抬手看眼表,四點二十,門口聚集著密匝匝的家長,和零星的地方台記者。附屬高中比不上四處蔭濃的鷺高,幾近傍晚的日頭還烈,等著的人要麼站要麼蹲,拿到輔導機構宣傳單頁的幹脆墊屁股底下坐著,搶到學校分發的塑料馬紮的,三三兩兩圍坐路邊,搖著手裏廣告扇。李鳶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彭俊鬆,幸運的分了個塑料凳,頭發顯見的多了瑩白,戴著細邊的花鏡,閱讀著傳單。李鳶便提了下臉上的口罩,站到了他視野盲區的對側。

暖融融的熱風,飄卷的碎紙,差一步的緊張與疲倦。李鳶他壓根沒目的,就想看著彭小滿出考場而已。再多一點兒的私心,就是等他出考場發個消息過去,想看他蒙著回頭環視一周,發現自己,訝然又不敢說的傻樣子。爽。李鳶在口罩裏沒忍住一聲笑,被一旁的一阿姨聳眉瞥了眼。

四點半的時候出來了第一位考生,好比踩著硝煙第一位凱旋的勇士,保安剛替他開了門,就見記者和家長蜂湧上前將一臉懵逼的男孩兒圍住,難不難,累不累。就像這不是場競爭,而是個儀式,是亦步亦趨的漫長馬拉鬆,堅持到終點的任何人,都值得鮮花與掌聲。

整五點,天色被釀出淡紅,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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