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照嶽垂著眼皮,顯然不願多談:“正常人事調動。走了也好……”

莊映棠卻有點心神不寧的。他跟周曜旬掐了這麼多年,簡直太了解這個人了。周曜旬肯定不是自願離開 B 城的——他那個人野心勃勃,怎麼會“自願”去 T 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那他一定就是被人逼走的了,這到底是哪位壯士做了他多年以來一直想做、卻一直沒有做成的事?莊映棠皺了皺眉,意外地,他並沒有因此就覺得高興;他總隱隱有種預感,覺得周曜旬一定不會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

莊映棠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不安的原因大抵是因為還有個大料在周曜旬手上。回家之後,他親自打了電話給周曜旬,而周曜旬也沒有故意晾著他的意思,電話鈴聲響了不久,便被接了起來。

聽周曜旬的聲音,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這個電話來得意外。

莊映棠懶得跟他寒暄,直接道:“那什麼,我聽說你要調走了?你這一走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再回來,沒準兒就在那邊結婚生子了……這不是重點,咱們好歹算是相識一場,你什麼時候走?抽空我給你踐行啊。”

周曜旬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一下就凸了起來。可他麵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還笑著對莊映棠說:“我是下周的飛機,工作交接已經完成了,時間還算自由,你定吧。”

於是莊映棠拿著這燙手的主動權,又是心急,又想矜持。最後他跟周曜旬約了周五的晚飯,理由是那天林摯有工作。

赴約前,莊映棠特地帶上了自己的支票簿。

——他又不是真的去給周曜旬踐行的,他之所以要忍著惡心陪討厭的便宜弟弟吃飯,還不是為了把他手裏的□□給買回來!

莊映棠跟周曜旬約在了一家私房菜館——這個地方也是莊映棠精心挑選的,這個菜館客人少、私密性好,最主要的是,莊映棠跟老板交情甚篤,怎麼也不至於吃虧。

莊映棠進去的時候,周曜旬已經在裏頭等著他了。他對莊映棠笑了笑,看起來端的是真心實意:“二哥,你來了?”

莊映棠十分敬佩此人良好的心理素質和卓越的演技,起碼他就沒法裝得這麼兄友弟恭,盡了力也隻能做到皮笑肉不笑:“久等了,路上有點堵車,先吃飯吧。”

自打周曜旬進了莊家的門,他們倆似乎就沒有一天不掐架的。不過短短的三個月時間,莊照嶽終於忍不了家裏的雞飛狗跳,把兩人各打五十大板後,他十分偏心地把周曜旬丟進了寄宿學校。現在想想,他好像從沒跟周曜旬好好吃過一頓飯。

既然沒有善始,那大概也很難善終。

周曜旬對著這一桌子菜,象征性地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他對還沒反應過來的莊映棠笑了笑,道:“我其實是吃過了飯才來的。”

莊映棠:“……”

周曜旬聳聳肩:“沒辦法,總覺得你不會容我好好吃一頓飯,而我並不想餓肚子。”

莊映棠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他放下筷子,無所謂地說:“不吃就不吃吧;那我們不如直接談談正事?”

☆、第 100 章

莊映棠可不像他這個心機的弟弟, 來之前並沒有想到吃飯的事兒。不過現在,他對著這一桌子菜毫無胃口,氣都氣飽了。

周曜旬見莊映棠放了筷子,還擺出一張無辜的麵孔,略帶譴責地看著他,那意思好像在說: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讓我安生吃完這頓飯, 幸好我早有準備。

莊映棠氣了個七竅生煙,一點寒暄的心思都沒有了,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