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柳全福酒剛醒,還沒弄清楚情況,迷迷糊糊的看到柳爻卿坐在門檻上,就嘿嘿笑道:“喲,卿哥兒,怎麼、怎麼在……”

拽著興哥的手,緩緩站起來,柳爻卿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腳抬起來,狠狠的踢在柳全福身上。

沒料到柳爻卿突然來這麼一出,柳全福‘嗷’地一嗓子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滾,酒也徹底醒了。看到柳全錦站在旁邊,還有柳爻卿、興哥,立刻大喊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三堂會審麼?”

看也沒看嗷嗷叫的大伯,柳爻卿回頭看向屋裏的李氏和柳老頭,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爺爺、奶奶,首飾找到了,在大伯那兒。大伯在賴跛子那裏喝的酒錢你們看看是大房出,還是爺爺奶奶你們出。我先回屋了……”

撐到現在,總算是找到首飾,柳爻卿也不再蹲在上房耗著,直接回屋。

興哥想要扶柳爻卿,後麵的哲子哥立刻跑過來半摟半抱的扶著柳爻卿,還衝著興哥笑道:“我來就好。我來就好。卿哥兒,你感覺如何了?我聽說你這幾天情況都不好,一直沒空過來。”

“現在好多了。”柳爻卿記憶中有這個人。

比興哥還要大一歲,家裏頭人口很簡單,隻有一個叔叔好像,經常過來這邊找柳爻卿玩,脾氣很好。

進了屋,柳爻卿上了炕,興哥興高采烈的拿出銀首飾給厲氏看,笑嘻嘻道:“娘,你看首飾找到了。賴跛子說這得差不多一兩銀子呢。”

臉上露出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厲氏接過首飾放好,衝著興哥使了個眼色,自己轉身端了粥到炕上給柳爻卿喝。

方才她在屋裏熬粥,上房那邊的動靜那麼大自然聽的一清二楚,本想著盯著鍋把粥熬好了再出去,卻沒想到爺幾個這麼快就回來了。

有哲子哥這麼個外人在,厲氏低著頭不說話,一開始興哥還很高興,不過看到柳全錦陰沉的臉色後,也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坐在炕沿上盯著柳爻卿看了一會兒,哲子哥笑道:“看你沒什麼事就好。我得回去了。”他說著從炕上跳下來,手伸到背後把背簍裏的一隻山雞拎出來放到地上,也不等其他人說話,抬腳走了。

沉著臉過去關上門,柳全錦陰著臉看向坐在炕上的柳爻卿。

“你爺爺說過多少次,要孝順長輩,你就是這麼給我孝順的?你奶奶年紀不小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不容易,你看看你說的那都是什麼話?”柳全錦一臉的難過,“我不過是過去陪著二老喝喝茶,說說話……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

狠狠地歎了口氣,柳全錦失望的表情全都在臉上。

厲氏低著頭,不敢說話了。興哥想說什麼,厲氏趕忙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把這些都看在眼裏,柳爻卿在心裏歎氣。就是因為每次柳全福都喜歡這樣說教,好像他說的都是對的,厲氏還不讓其他孩子說話,久而久之就是興哥這樣的漢子都不敢說話了。

喝完碗裏的粥,柳爻卿感覺胃裏暖暖的,舒服許多。

他看向坐在下麵的柳全福,不停的歎著氣,仿佛其他人都錯的天怒人怨似的。

“爹,娘給你的首飾是要給我請大夫救命的,你為何給大伯?”柳爻卿表情淡淡的,心裏卻難受的厲害,“娘、興哥,昨兒個夜裏你們起來看我,是不是有一刻我不喘氣了……”

嚇得整個人都哆嗦一下,厲氏頭低的更厲害,偷偷擦了擦眼角。

雖然還是不敢說話,興哥眼圈卻紅了。

他們倆一晚上都沒睡著,守著柳爻卿,半夜的時候還真的有一刻他是沒了呼吸的,好在後來又慢慢喘氣了。娘倆就以為自己是睡迷糊,感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