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呢。”秦少哲看著柳爻卿有些疏離的態度,心裏就什麼都明白了,卻也沒有放棄,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倒出一錠銀子放在炕上,“給你,買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這個我可不能拿。”柳爻卿看了就直搖頭,他平日裏拿的野味什麼的也在心裏頭記著,等以後有機會了得還回去,沒有讓人白白送的道理,可銀錢就不同了,別說沒人往外送,就是有,也不能拿。
說話的功夫早已邁著大長腿走到門口,秦少哲笑道:“算我借你的就是,回頭有了再還我。”說完也不能柳爻卿反應,直接走了。
拿著銀子追出去,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轉身回屋,柳爻卿把銀錢仔細藏好,暫時沒打算告訴厲氏,若是跟她說了,她必然會說給柳全錦,過些日子柳全福、柳老頭恐怕也就都知道了。
早晨一起吃飯,瞧見大房一家看到自己就跟沒看到似的,李氏也耷拉著眼皮,柳老頭更是全程都當他不存在,柳爻卿就明白了。
無視。
對於一個平日裏原本就缺少爹娘關注,在這個家裏跟小透明似的孩子來說,這樣無疑是最狠的對待。哪怕是打一頓、罵一頓,至少也可以哭一哭,鬧一鬧,心裏不會憋的那麼厲害。
換成其他小孩子,這麼長期的被無視下去,就學不會跟人打交道,學不會待人接物,家庭對他封閉,那麼整個社會都不會對他敞開,未來孩子長大,柳爻卿幾乎不敢想下去孩子會變成什麼樣。
還好他上輩子早已成年,父母、哥哥還有弟弟對他的關懷早已讓柳爻卿覺得像膩在罐子裏的糖,偶爾試試別的生活方式也沒什麼壞處。
吃了飯,厲氏收拾完碗筷,見柳爻卿坐在院子裏,就衝著他招招手。
看到厲氏手裏的碗,柳爻卿知道是自己喝藥的時候到了,便趕忙過去,一口氣喝掉所有的藥,整個人都是苦的,卻並不難受。
把碗放到一旁,厲氏壓低聲音,問:“哲子是不是給你銀子了?”
柳爻卿沉默,不知道厲氏怎麼知道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哎。”厲氏歎了口氣道,“那孩子是個好的,對你……不說這個了。你大伯他們怕是知道了。”
“怎麼會?”柳爻卿疑惑道,“哲子哥給我的時候,誰也沒看到。娘,這到底是咋回事?”
“以前那孩子也來送過銀子,我都給回了。誰家的銀錢多,哪有這樣送出來的道理,可……”厲氏說著就看了看柳爻卿的臉,“卿哥兒真是越看越好看,也難怪那孩子喜歡你。”
聽著厲氏絮絮叨叨好一會兒,柳爻卿總算是弄明白了。敢情哲子哥經常來送銀子,每回被拒絕了,就會苦著一張臉回去,這回柳爻卿沒來得及送回去,他也是笑著走的,這一幕被大房看在眼裏,也就明白了。
哲子哥經常來柳家,隻是對柳爻卿一個人好,大家都知道,也知道送銀子的事兒。秦家人口簡單,又打獵為生,平日裏過的日子是村裏頭最好的,也不缺銀子。
“回頭我送回去。”柳爻卿道,“咱不能拿哲子哥的銀子。”
“是這個理。”厲氏也點頭,拿著鞋底,一針一針的縫著。
再到院子裏,看到小李氏在屋裏的身影,柳爻卿笑了笑並不去在意他們的態度。橫豎銀子在他手裏,難道還能為了討好那些個人,把銀子交給柳老頭不成?
“卿哥兒,咱們去摘野棗兒吃吧?”鈺哥兒跑出來,一臉高興。
“行。”柳爻卿想了想,索性回屋把銀子拿上,先還回去再說,不然看大房那個樣子,怕是要找借口過來強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