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他們平時要放到街道上去的圓錐筒。
風堂在夜裏路燈下打量著封路凜,一時間有些恍惚起來。
第一次見麵……
這人也是騎在摩托上,一臉欠揍樣,說個話能氣死人。
結合起今晚的飆車事故,還有前幾天的大貨車進城事故,風堂忽然覺得,這人也不是那麼那麼討厭。
封路凜每次在事故現場,穿反光背心、寬邊帽,黑軍靴,偶爾天氣涼了把衣擺紮進褲腰,背後一個醒目的“交警”,腰側別根警棍,裝備得是挺有氣勢,也蘊含著極強爆發力。
好像隨時都可以誌在必得地對付危難險阻。
可是,一旦發生重大事故……
他們也跟那些地上擺好的圓錐筒一般脆弱。
風堂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算是對得起良知,對得起這一身警服。
他神情緩和些,接過封路凜遞來的安全帽,抬手去摸封路凜光溜溜的刺兒頭,“你不戴安全帽?”
“你戴啊,我命硬。滾貨車前輪聽說過吧?我就擦傷一點兒。”
封路凜欠揍,說完這句還側過臉去,低沉著嗓子添一句,“我開得快,你抱緊我。”
風堂麵上一熱,但自己不想承認,隻是大大方方靠上去,伸胳膊摟住封路凜的腰身,使壞似的勒他一下,漸漸感受到耳畔呼嘯而過的寒風,渾身打顫。
油門踩得狠,封路凜胯`下小摩托愣是被他騎出了烏雲踏雪的感覺!
風堂忍不了了,掐著他的腰喊:“你他媽慢點!”
封路凜充耳不聞。
風堂使壞,手指有意無意地隔著衣料去摁封路凜的腹肌,又喊:“你怎麼不講話!”
前邊兒坐著的男人一顛簸,顛得風堂感覺自己快摔下來,緊接著又一個急轉彎快要被甩出去!
封路凜駛進平緩地帶,朝身後壞笑著回一句:“真正的騎士是很高冷的。”
風壓和離心力刺激得風堂喘不過氣,震動感和噪音也將他整個靈魂攪成一灘水……
他手臂又再用力一些,摟緊,努力將封路凜身上的熱度汲取得更多。
男人與摩托車的關係,好比劍客與劍,需要全身心的指揮,靈與肉的結合。
摩托一路上了市區內的大路,淩晨街道上人少車少,風堂趴在他背上,現在已不覺得別扭了。
風吹得他渾身涼透了,側過臉貼好封路凜的背,說:“你這麼厲害,怎麼不當刑警啊?”
“刑警?”
封路凜明顯愣了一下,笑聲在風中被攪亂得聽不太清,“一身傷,當什麼刑警!”
他也羨慕那些奔赴在抓捕前線的兄弟們,但現在這一行也一樣重要。現在車越來越多,各類交通事故層出不窮,封路凜深知,需要人手的地方還太多太多。
警種不同,職責卻都是一樣的,無非兩個詞,安全與守護。
他還記得春節的時候,假期全部取消,全隊上下回來報道,雖然都愁眉苦臉,但沒有一個人有怨言。為什麼?因為事故出了太多,全部都得回去上班。
到了工作崗位,全互相看著幹瞪眼。
人家高速路上的交警更忙,市區外勤的還抱怨什麼?
封路凜的小摩托跑得太快,壓著路上限速,風堂感覺自己快展翅高飛起來。
他戴著頭盔,簡直影響視線,便單手摟住封路凜的小腹,另一隻手抓住頭盔邊緣,往上一扯就把頭盔給取了!
身子一顫,兩個人一起過了個減速帶,風堂被震得“嗷”了一聲,之後哈哈大笑。
太他媽爽了!
封路凜速度明顯降下來些,開始罵他:“你皮癢是不是?頭盔戴上!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