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堂不屑,他就沒見過這麼凶的交警……他沒管那麼多,隻顧著用左手拎著頭盔,將手搭在大腿上。右手再單摟著封路凜的腰,舒坦。
這下終於沒有東西擋著了。
他閉起眼,把臉貼上了男人的背。
封路凜喉嚨一緊,小腹都有些發熱。
他明顯感覺到風堂軟乎乎的臉蛋兒貼了上來。很燙,又像水,綿綿地化在一處。
勾起他在寒夜裏對感官的所有幻想。
“你在軍校!”
風堂閉著眼,聲音很大:“你遇到過打你的麼?”
“打啊!”
封路凜回喊:“以前在校裏新訓,他們大二打我們大一的,從前門打到後門!”
“後來呢?!”
封路凜朗聲一笑,速度又快了些,幾乎是扯著嗓一聲吼:“打!打回去!”
後來封路凜自己厲害了,工作遇到千鈞一發之時,該上手就上手,絕對不含糊。
當時封萬剛衝到現場找兒子,封路凜一臉血。他說他寧願做筆錄說怎麼把別人打到趴地上,也不想躺床上聽同事跟您解釋,局`長您兒子為什麼會被打得趴到地上。
他很明白“風水輪流轉”,也沒有優越感,從來不覺得父輩手裏有權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他佩服父親,也敬畏著。同樣因為少小離家,兩人也少了父子之間的親近。
這個時代太過於透明,一雙眼就是一份風險……封路凜隻能盡可能地,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更多應得的東西。
所以說,其實他能感覺到一點點風堂之前欲言又止的話。
開車飛飛街,隻希望兩個人在這短暫的時間內,能放縱一些。
一路風馳電掣,封路凜帶著風堂繞了段兒護城河邊的路,那些燈比以往還要亮得更刺眼。
這摩托安了消`音器,也不是改裝機車,排氣管聲音並不大。
風堂想起初中讀書那會兒玩的“小鬼火”。
“我十五六歲那會兒,也騎過摩托!也總喜歡大排量聲浪。覺得出風頭,覺得酷炫!”
封路凜速度放緩下來,認真聽風堂慢慢地繼續講:“那會兒的我……反正除了出風頭,也沒別的本事。”
他總算在一處事情上跟封路凜找到些共鳴,不免收不住,話多起來。
“我爸媽都是領導嘛,就很少管我……我正直青春中二期,叛逆心極重,就想搞點事情,”風堂小聲道,“想浪,想引起注意……想進監`獄。”
後來他騎車騎得太嗨,被長輩開著車堵截了一次,再在校門口載著賀情掛了次樹,他才發現自己多麼傻叉。所謂年輕氣盛,不過是些給自己非蠢即壞找的破爛借口。
從醫院出來,他跟賀情兩個人每天蹲校門口吃素,吃了半把個月。他還不太明白,賀情把胳膊上的血痕一露出來,眼底起霧,撅著嘴說,我他媽敬畏生命。
得,風堂肅然起敬。
封路凜聽他這些年少時驚世駭俗的想法,不覺得幼稚,反倒有些感同身受:“你那一飆起來,不得整條街都嗡嗡嗡的?”
風堂快噎氣兒了:“我他媽天天都在想,怎麼沒交警來抓我……”
封路凜仰麵去吹風,眼眶略微發幹,啞聲道:“他是來晚了。”
風堂手握成拳,帶勁兒又不狠地往封路凜小腹上揍一下。
他再在人身後翻個白眼。貧得你,有你什麼事兒啊。
想起封路凜剛剛的言論,又想起封路凜在市裏幹的牛逼事跡,風堂忽然出聲:“我看啊,你們支隊就是隊長NBA隊友CBA……戰鬥力就這麼著了。”
封路凜在夜風裏笑,說:“你對我評價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