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1 / 3)

。”

“你怕我什麼你怕……你怕是個傻逼。”

風堂一邊嘀咕著回罵,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封路凜褲腿卷起來。他動作太慢,腿都蹲麻了。

風堂垂下眼的時候,麵相攜有別樣的溫順。特別是眼尾弧度,說上挑也不挑,就是極深,有眼線似的。封路凜愛看,就捉著他這時候盯個不停,想起自己眼皮上那條疤痕。

“哪個孫子啊?改明兒關進去了,找人治治他。”風堂皺眉,“襲警啊還,讓他賠個終身製醫藥費。”

封路凜反倒試圖安慰他:“嫌疑人有故意傷害前科。這樣的人就是光腳不怕穿鞋……拿別人的命不當回事。”

風堂像較真了:“不成。我得問問什麼時候開庭。”

年前他有個哥們兒因為經濟案件進去關了一個月,大年三十才出來。說進去第一天挨潑了一身冰水,那裏邊兒就是人吃人。號子裏的大哥是個重刑犯,腳上帶鐐銬那種。不過他經濟案還好,沒跟那些□□拐賣兒童的犯人一樣,被排擠到睡在冰箱裏。

進去第三天,家裏拿了五十萬打點,監`獄長挑好一隻無辜的烏骨雞,殺了,跟他喝了一中午的雞湯。全監區的人也都看見,從此再沒人欺負他。

那會兒風堂和蘭洲開車去看他,見不著人,就往超市購物卡裏打了八萬,留張收據,簽個單,表示哥們兒來過。大年二十九,那人買了幾千的年貨散給號裏的獄友。後來他說,那裏好多人卡上一點兒錢沒有,就天天喝白菜湯。重刑犯老大沒事兒就拿歌詞本,挑人給他唱歌,窗邊最好的床位也是他的。大年三十他出獄了,從市裏下來五輛攬勝開道,渾身換新,皮帶都是愛馬仕的。

他跟風堂說,他和一位借他被褥的獄友交換了手機號,說有空常聯係,說自己牛逼,以後出來找他謀生計。

不過,後來家裏要求渾身換新,順帶把手機號也給換了。風堂笑他,那你說個屁啊。

從此,“監`獄”這個詞在風堂心中成了一種現實的存在。他偶爾覺得這個地方其實離生活並不遠,有時候幾乎就在手腳邊。再說了,市裏開車到郊外監區也才半小時。

況且那些危險也隨時潛伏在生活中,警察一直在不定數裏活著。風堂越想越難受,看封路凜滲血的傷口,伸手忍不住摸上去,說:“老這麼折騰,你這樣值?”

封路凜傷口發癢,心也跟著顫:“你心疼了?”

沒想到風堂倒是爽快:“嗯。”

“這不是值不值的事,我拿了這份工資,自然要對得起這重量。”

封路凜認真講話的模樣挺正經,“哪裏堵哪裏出事故,我就去哪裏,一個地方根本站不長。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大家讓一讓’,也被別人說‘讓一讓’,偶爾覺得路那麼寬,其實並沒有可以停腳的地方。”

他肩上一道銀橫杠,一顆銀四角星花,一個月工資就三千多點,有時候連額外的醫藥費都不夠。

當交警可能真的挺枯燥。工資不太理想不說,天天風裏雨裏,十字路口等你,早八點晚八點,有時候遇上值班還要巡邏。衣服又穿得那麼少,晚上風吹著多冷。

風堂從小嬌慣大的,理解不了封路凜這種工作上班從基層做起的感覺。他高中打架沒少出拳頭挨踢,是個嘴硬的主。他身邊也經曆過幾任,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牽腸掛肚。

他跟賀情的洗車行,已經營幾年,現在生意還不錯,偶爾過去看看,還能碰到賀情那口子也在幫著弄,風堂遇到這樣的場景,往往招呼都懶得打。車子油門兒一發動,走了。人一到了一定年紀,身邊是是非非見得太多,總有想找個人定下來的想法。看到別人幸福美滿,他心底是帶著祝福的,也不想多做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