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個很識趣的人,也太明白。
那晚醫院的燈有些暗,風堂慢慢起身,沒看清楚封路凜的表情。
兩個人沉默一陣,等白仰月檢查完了,風堂又以柳曆珠秘書的“身份”探望了受傷隊員。完事兒後他開車跟著警車回了支隊,全程沒怎麼講話,就站在支隊外麵抽煙,等著封路凜弄好出來。
封路凜把越野車鑰匙甩進辦公室抽屜,抬頭問白仰月:“這附近有什麼經濟點兒的住宅區麼?”
白仰月正忙著打資料,頭還有點暈,抿一口奶,說:“有啊。牡丹世家,我家就住那兒。七單元1301。”
“成,我今晚進小區轉轉。”
“啊?凜隊你幹嘛啊?我們小區治安挺好的,你不累得慌麼,那是民警幹的事兒。我們小區也不亂停車,車位雖然十來萬一個吧,但大家都很規矩。你說你……”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能說?”封路凜說完,換好便裝就出了支隊。
風堂的黑奧迪還停在門口,他一個人倚在車門邊抽逆風煙,糊了滿臉的尼古丁味。他一見著封路凜來了,下巴揚起來,說:“上車。”
語畢,風堂把煙頭滅在垃圾桶蓋上。
車一啟動,封路凜跟著導航報了牡丹世家的地址,風堂隨口問道:“回家還看導航啊。”
封路凜說怕找不到路。這一語雙關,也不知道是他,還是風堂找不到。隻有他心裏清楚。
折騰一天太累,封路凜到小區門口之後就開始犯困。風堂看他疲倦,關掉車內的燈,解開安全帶俯過身去吻他,封路凜也坐直身子,伸手臂將他牢牢摁進懷裏。
“輕點……”風堂把封路凜的嘴唇吻濕後,上半身被磕得生疼。
他第一次覺得扶手箱和擋杆連著中控得那一排,如此礙事。
兩個人接吻接得發熱,封路凜下意識一扯襯衫,把領口紐扣拉丟了。風堂從座椅邊把那顆紐扣撿起來給他,吹著氣兒說:“你挺激動啊?不累了?”
“當我在充電吧。”封路凜不可置否,捉著他的手指吻,再用自己的指尖壓著那顆紐扣,摁壓在風堂的鎖骨上,留下一圈醒目紅痕。
風堂被親得側靠在座椅上,胸膛起伏,鎖骨邊溝壑很深,那枚紅印像是代替了男人給予的吻痕。封路凜伸手點了點,說要在這裏,種一片草莓地。
封路凜親了夠本,但時間實在太晚,人也疲憊,跟風堂說都早點回去休息了。風堂在外麵應酬一天也渾身不得勁兒,勾著封路凜的後脖頸問,下次見是什麼時候?
風堂咬他的嘴唇,說:“你下個月天天路巡,我到哪兒逮你去啊。在這裏?”
“你一個電話的事。”
封路凜嘴唇被舔得太濕,笑著說,“下班時間隨時□□。別忘了你的窗戶,記得常打開。”
風堂冷笑:“你做生意呢?還隨叫隨到。”
封路凜猛地勒他腰,風堂驚喘一聲,整個人全趴他懷裏。封路凜惡作劇似的,親他鼻尖:“又不收你錢。”
風堂說:“我也不收錢……隻有我男人不收錢。”
“嗯?你還有別的客戶?”封路凜使壞,掐他腰上的肉,奈何肌肉太緊,捉不出丁點兒多餘。
風堂被弄得癢,佯怒道:“他們想得美。”
封路凜低笑,說他,風堂,你怎麼比辣椒還辣。
肢體一接觸,即是往猛火裏睡。他們都在吸霾,都是兩條腿的哺乳動物,外表“低等”,但對彼此始終赤誠。
那天之後風堂回到家裏,悶睡了大半天。新上任的市`委書記要求區上提交什麼報告,風堂自告奮勇,幫柳曆珠找資料。查了一下午的文獻,他眼睛都疼。他估計自己高考都沒這麼用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