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堂懶懶地答一句,又掀眼看他,“摸我幹什麼?你是封路凜嗎?”
他說完,捏住遲刃青的下巴,“不是。”
遲刃青被捏得麵色通紅,深吸一口氣,慢慢道:“行……你今兒慢慢蹦,我帶幾個人在場邊等你。誰摸你屁股要跟我說啊,別跟著亂喝酒,知道嗎?”
“常客,”風堂重複道,“我是常客。”
他已經忘了第一次來酒吧是什麼樣了。**
那會兒他和賀情蘭洲上初中,去之前打聽了一個月“在酒吧怎麼不像新手”,整一身潮牌入場,端酒先在散台邊站會兒。賀情先問風堂,堂哥,你一起來蹦唄。風堂搖頭,老了,蹦不動了。
哎呀,一看就是老手。
“那年我們才十五呢,”風堂半睜著眼,吞了塊冰,“賀情一米六八,我一米七二,蘭洲一米六五,還沒遇到愛情……”
遲刃青心疼他,說不出話,伸手把風堂的酒奪過來,摸上他額頭,“行了別喝了,回去吧?你都蹦散架了,再嗨下去頭都得晃掉!”
周圍POPPING配樂又響,舞池吵嚷,溝通已極為困難。風堂不管不顧,站定一聲吼:“遲刃青!”
“到到到,哎喲我的祖宗……”遲刃青擠在風堂身邊,護著他的腰,“咱換場成嗎?我給賀情打電話,讓他也來陪你蹦!”
“換就換!別喊賀情!人幸福著呢,添什麼堵?”
風堂聲音大起來,“我們去!牡丹世家!”
牡丹世家緊貼內環江岸線。
夜風拂過江麵,倉倉促促,直至撲進風堂懷裏,還仍有潮氣。
遲刃青的車停在小區門口,後麵跟了一輛七座商務車,一群保鏢正緊張地候著。他們也怕風堂這大少爺喝醉了,按著遲刃青發火暴頭,那他們到底上還是不上啊?
風堂挑了個小區門口旁邊的樹蔭站好,蜷下`身子,點煙叼上。
他說,別催,讓全部人都等著。
“就半小時啊,”遲刃青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你喝了酒又穿得少,風這麼大,吹發燒了誰伺候你!”
風堂過濾掉這一句,悶悶地開口:“青青。”
難得被這麼喊,遲刃青渾身發麻。但他知道風堂喝醉了,還是冷靜著說:“嗯?怎麼了?”
風堂蹲在馬路上,背倚著樹:“你說,他會不會連住所都是騙我的?”
說完,他掏出手機,慢慢撥號。
“我今兒要是等不到他,”風堂說,“我就掛樹上……”
但電話一打,幾乎不用想,聽筒裏傳來一聲熟悉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不行,難受。
酒精作祟,一下上了腦,風堂把手機舉起來,猛地摔飛在馬路邊,連著栽了三四米遠。
“我喝多了,”風堂一口一口換著氣,“我要回家。”
風來過,風又吹走了。
市內最近動靜不大,渾渾噩噩一兩周過去,風堂也有事兒沒事兒往支隊裏跑。
文雀的小學門口他也去過幾次,壓根就沒看到小姑娘人在哪裏。進校一了解,也都說文雀好久沒來上課了。最後一次是家長抱走,給帶回家,請了長假。
夏日午後,支隊辦公室內,電風扇吱呀呀地轉,吹得風堂一身細汗黏糊。
“這誰?他怎麼跟個女孩子照相?”
風堂盯著支隊牆上的掛照不放,一雙眼眯得再疼也使勁看。他眼部受損,看久了疼,索性直接站起身,湊近那張照片,一個沒立穩,踹翻了辦公桌旁的一小盆蘆薈。
他神經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