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1 / 3)

有一堆報告想打,說任務工作擠壓成山,還有幾個本兒要封路凜去簽字蓋章。

風堂在副駕駛座上吃麵包,耳朵靈,聽到大池彙報最近的好幾起交通事故。

有兩車相撞一死一傷、有一家三口陰陽相隔、有被過往車輛拖行致死……

每天都有人在以不同的方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可能是岑七,缺一個把他從黑暗裏拉出來的人吧。

風堂明白,沒有人每時每刻都樂觀,總有消極抵觸的時候。

每次他有厭棄生活的想法,就總想起還有像封路凜一樣的一群人,在為了讓社會更好而努力著……

這個命題太大,但滴水成河,的確如此。

他把麵包最後一口咽下,靜靜地坐在車上等封路凜過來。封路凜說他現在狀態不適合開車,還得多冷靜會兒。

封路凜顯然一回來就直奔這裏,樓下接他的車也不用遮遮掩掩了。一輛純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路邊,司機帶個墨鏡,一看封路凜走過來,下車幫開車門,把外套提出來遞給封路凜,那架勢,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幾分排場。

“坦蕩蕩了?不裝了?”風堂呲他幾句,“封大少爺低調啊,出門就帶一個司機,月薪三千供得起嗎。”

“得,今天你最大,”封路凜說話還有些困難,“你說個夠。”

風堂悶悶地憋一句:“虧老子還給你攢老婆本兒,怕你娶不起我。”

封路凜係好安全帶,說:“這個你放心,老婆本兒我還是有的。五星酒店隨便睡,下個月我還發見義勇為的獎金……其實也有你一半。”

他講完這句,俯過身去給風堂係,後者忍不住一紅臉想推他,封路凜又附到他耳邊:“這就算,你原諒我了?”

“誰他媽原諒你了……相信你不代表原諒你,”風堂惡狠狠地,“我特好哄是吧?特好騙是吧?房子可以租、車可以租,但我不能。”

“我知道,”封路凜咳嗽一聲,打燃發動機,“這個事,我慢慢跟你解釋。”

風堂不幹了:“今天說清楚。”

封路凜忽然岔開話題:“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高的地方?”

秘密基地選在高空,在一起那天的地方也在高樓之上,像風堂這麼注重儀式感的人,封路凜覺得一定有原因。

“被你發現了啊……我都懷疑這是種病,”風堂說,“一到高空我就興奮,很多事情都變得衝動。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忽然就宣泄出來。”

“你站那麼高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封路凜這一句,說得風堂瞬間清醒,脖頸被窗外夜風吹得發涼。

下一秒,他感覺車速慢下來。封路凜打了應急燈,把車輛靠邊停了。

“想過。”風堂艱難地開口。

何止想過?衝動是因為他,不要命是因為他。在那種興奮上腦的時刻,他連命都不屬於自己了還管什麼取舍。

“我知道,我做錯了。”

這句說完,封路凜坐直了些,“但如果今天我沒抓住你,你明白是什麼後果?你如果掉下去,生不如死的不止你的家人,還有我!”

因為訓練,他的指腹變得粗礪,甚至大小帶了血口。

但明明就是這麼粗糙的皮膚,在抹上風堂眼上的疤痕時,他都能感覺到傷口愈合的癢、痛,以及蟄伏在夜晚的難耐非常。

“一直以來,我都牢牢地,把握著我們之間的節奏——有時候我甚至會很想看你為我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