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用這種配對之物有什麼意義,一直都認為不過是徒增枷鎖。現在他明白了,哪怕是沒有解法的“鎖”他也願意扣上,甘心情願為對方做一回俘虜。
愛,光占有欲和控製欲是不行的,得兩顆心並肩走在一起。
天光漸明。
秋雨從次日晨起來到這座城市。
風堂出門拿了一把傘,還是多年前柳曆珠從企業裏給他帶回來的員工專用。紅藍白相間、又噴了黑色連筆英文,傘麵已有些許斑駁。他握著傘走在小區不算繁茂的綠化帶內,偶然路過玻璃幕牆見到自己,就忽然很想蹲下來,在大雨裏做一朵毒蘑菇。
以前才成年時,他們年輕氣盛,一下雨就拒絕打傘。放學出門傾盆大雨,吼著自己是男子漢就衝入瓢潑之中。暫且不說三個人兩個發燒一個感冒,那時候風堂十六歲,狂奔在雨裏,還真給奔出了一種電視劇裏問天問大地的狗血感。
前幾天在酒店胡鬧完,兩人各自又重新投身到了工作之中。
今年秋雨來得猛烈,市內又屬於臨江,水位上漲得引起了相關部`門的注意。本來最開始的幾天還沒有多大狀況,從連夜秋雨的第三天,江岸線水位已超過警戒線一米多,昔日的臨江走廊也變成茫茫一片,全城開展防汛工作,對各支流堤壩開始進行加固加高。
江水漸長,降雨泄不出去,市區內滲水嚴重,近日路麵堆積不少車流。除了封路凜身穿雨衣帶領第四支隊奮戰在交通第一線外,風堂和賀情的車行也迎來了不少顧客,連後院停事故車的院壩都裝不下車了。
傍晚雨小了點,風堂穿了雨靴,坐在車上等封路凜從崗亭上下班。
還好封路凜這段時間任務換成了疏散交通,不然雨天又刮風,當騎警還要去涉水挨淋,半個月執勤下來,人都得瘦一圈。
不過這幾天,封路凜常常忙得吃不了飯,已經瘦了不少了。再加上大池他們通報說風準跟丟了,找不到人,市上又交通事故頻發……瑣事層層疊疊,壓得喘不過氣。
今天的關卡設在臨江路口,地麵已積了腳背高的水。封路凜也穿了黑色雨靴,披著雨衣站在崗亭上,正用警用指揮棒安排著白仰月他們嚴查關卡。
最近省內肇`事逃逸的不少,已經通報下來的就有四個,他們各大路口都靠著天`網和人工臨檢,試圖探尋半點線索。
“凜隊,前麵路口過來輛車,開得太快了,可能要衝卡,”喬策握著傳呼機,“還是你們那兒的牌照。”
封路凜把傳呼機別在胸口衣兜上,“嗯,我去看看。”
他一腳踏入雨裏,大池跟著頂上站崗的位置。封路凜咬著不鏽鋼哨,站立在雨中,舉手做了“停止”的手勢,把前麵三輛車留給白仰月檢查,自己徑直去了第四輛行車速度過快的車。這位司機明顯是因為前方受阻才踩了急刹。
透過車窗能見到車內坐了個男司機,小腹微凸,正聽著勁爆金曲。封路凜壓低帽簷,掏出警務通,敲敲車窗:“停車,臨檢。”
窗戶摁下來一絲縫隙,他聽見裏麵人說:“停啥車?!兄弟我趕酒局呢。”
行,今天又來個撞槍口上的。
“開窗戶,”封路凜睨過去,摁開胸`前執法記錄儀,繼續說:“喝酒還開車?”
男司機把夾煙的手伸出窗外,煙頭對著封路凜一點,“嘿……別這麼死板。老子繞開這段路走就行了唄。”
“下車。”
沒反應。
封路凜沒耐心了,重複道:“下車。”
“咱聚會遲到得扣錢,扣多少你知道嗎?!你們他媽的這幫小條子,擱路上站半年都賠不起……”
“兄弟你有點飄啊,”封路凜說完就指揮白仰月他們準備攔車,又拿閃光棒敲車窗:“趕緊的,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