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整個人像個雕塑。
隻不過這個雕塑是幹草做的,一點火星就能著。
“走吧。”
白朗也看他狀態不對,直接伸手攬著男孩的肩膀,手上稍一用力,強行攬著他往車的方向走。
胡二牙一個趔趄——男人手上力氣很大,他幾乎就是被拖著往車的方向在走。
被塞進後車座的時候,胡二牙扭頭看向窗外——真的是風雨要來了,所有人都在抱頭鼠竄。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往萬溪村的方向移動,他打開車窗,冷風帶著土腥氣和樹葉吹進來。
“你和宋春生感情很好。”
吳笑慈看他著他緊繃的下頜線,說。
少年的表情終於稍微鬆弛了一點。
“我們倆小時候就認識。”他說,“我們家和宋家住的很近,我經常去找小虎玩。”說完他解釋了一句,“小虎就是宋家的二兒子,我們倆的年紀一樣。”
“那出事那天,你還有印象嗎?”吳笑慈問。
胡二牙沉默。
“也對。”吳笑慈撅撅嘴,“你那時候年紀太小,再說宋家又是被投毒——”
“我見過那個人的。”
胡二牙突然開口。
吳笑慈一愣:“誰?”
“趙望根。”
想起那年那天發生的事情,他眼裏閃過一絲痛苦。
“22號下午,奶奶帶我下山,我看到那個男人被宋叔叔趕出門,看到他在外麵用腳踢宋家的大門,還罵罵咧咧的。”
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怎樣,吳笑慈看到男孩的眼底泛起一層淚水。
“我當時不知道他會在宋家的井裏下毒,也根本想不到會發聲這樣的事情。”
他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吧,奶奶帶我回去,我才知道原來宋家就隻剩下春生姐一個人了。”
“春生姐這些年一直都過得很苦。雖然後來有人資助她上學,她也在人前都是一副開朗的樣子,但是我知道,她的心裏一定是很痛苦的。”
“所以。”
胡二牙一拳捶上椅背,“如果趙望根那個畜生敢再來我們村,我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屍!”
吳笑慈拍了拍他的手臂,從座位下麵翻出一瓶礦泉水抵給他。
“那宋家出事以後宋春生是怎麼生活的呢?”
胡二牙喝了口水,情緒穩定了一點:“是奶奶一直在帶著我和春生姐一起生活。後來奶奶走了,我和春生姐都有好心人資助可以繼續上學,我就被接到了山下的縣城裏,春生姐的資助人在山原市,所以她就去了山原。”
“小吳姐。”男孩看向身邊的年輕女人,“我能休息一會兒嗎?”
吳笑慈一愣,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他是不想再多說,便點了點頭:“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
白朗把車靠邊一停,她下車換到前麵副駕駛座,把後座全都留給胡二牙。
外麵的風很大,隔著車皮和玻璃都能聽到泥土塊砸在車上的聲音。
吳笑慈等了一會兒,等到後座少年的呼吸聲趨近平穩,她才小聲問開車的男人:“你覺得趙望根會來這裏嗎?”
白朗看著前方,喉結微動。
“會。”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堅定。
“為什麼?”吳笑慈問。
“直覺。”
切。
吳笑慈知道這是男人不想告訴她,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一場沒有預料到的暴風雨在晚上襲擊了整個茂嶺山地區,大雨整整持續了兩天,吳笑慈和白朗也在房間裏呆了兩天。
在這兩天裏,吳笑慈又收集了不少關於當年案件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