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馥之在她身後拍手笑道:“孟廷輝,我就喜歡你這傲慢無禮的死樣!旁人見了我親近都還來不及,偏你把誰都不放在眼中!女子有這樣的性情,真少見!”
孟廷輝默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正想快步往前走,胳膊卻被嚴馥之一把拽住。`思`兔`網`
嚴馥之拉著她直往西門走去,興高采烈道:“我看出來了,你是憋在屋子裏讀書讀累了,想出來透透氣,不如去我家的酒樓,我請你喝酒,喝好酒!”
孟廷輝掙了兩下卻掙不過她,臉色不由僵了去:“嚴馥之,你放手。大白天的去酒樓喝酒,成何體統?”
嚴馥之不僅不放,反而將她拉得更緊:“呦,原來你孟廷輝還講體統啊?上回是誰光明正大地給大家講那本《且妄言》上的春詞豔曲兒的?你還講體統!”
孟廷輝臉色愈發黑了,卻不再掙脫,隻是順著她的力道往前走,口中低聲道:“你不要這般大呼小叫的,我跟你去便是。”
嚴馥之得意地笑出聲來,腳下步子更快,衝她擠了擠眼睛:“這才對嘛。”
章二 皇太子(中)
嚴家的博風樓今日比往常要安靜許多。
樓外彩旗高高飄揚,酒茶大長燈籠紅得刺目,抬眼望去看不見二樓有客,可一樓大堂卻是人滿為患,甚至還有站著等座的人,讓人見了隻覺怪異。
嚴馥之一隻腳剛踏過博風樓的門檻,跑堂的便彎腰迎了上來:“大小姐。”說著,偷瞥了一眼旁邊素衣布裙的孟廷輝,臉上笑意淡了些:“大小姐帶朋友來,也不提前和小的們說一聲……”
嚴馥之不管,隻拉了孟廷輝往二樓去:“今日倒奇了,二樓怎麼沒客聲?”
跑堂的急急忙地上前攔道:“大小姐不知,今日來了幾個貴客,把二樓整個兒都包了下來。您瞧瞧這大堂裏的人,有錢的還少嗎?可有錢的也上不去啊……大小姐您看您要不晚些時候再……”
嚴馥之眼睛一斜,冷笑道:“我回我自個兒家來喝口酒還得排隊候著了不成?”
跑堂的一腦門子的汗,知道她的性子,因是更加不敢攔擋,眼睜睜地看著她拉著人上了樓,終是一跺腳,回身去稟大堂掌櫃的。
嚴馥之一拉一扯地拽著孟廷輝上了樓,口中嘀咕道:“黑著張臉做什麼?你是不知道,來博風樓喝酒吃飯的人圖的就是這二樓窗口的風景!不然還來……”
她隻顧回頭說話,不防樓梯口處忽然斜伸過來一隻胳膊,擋了她二人的去路,當下不由頓住,皺眉抬眼。
“我家公子今日將這二樓全包下了,還請姑娘到樓下坐坐。”說話的人身形高大,長臂搭在樓梯扶手上,麵無表情道。
嚴馥之掃了他一眼,微微怒道:“看這身上的衣料,倒也真有幾個錢。隻是你家公子知不知道,此時他是坐在誰家的地盤上?”
男人冷著一張臉,不再開口,目光越過她的頭頂,直看向下麵。
孟廷輝在後微微揚唇,心知嚴馥之極好麵子,如今被一個下人這樣忽視,怎會咽得下這口氣,便抱了看好戲的心思向旁倚去。
果然,嚴馥之氣得臉紅,指著那人便道:“我倒是問你話呢!”
男人仍是不吭氣,可臨街大開的窗口那邊卻傳來男子清亮的笑聲——
“誰家的地盤?自然是我大平王朝皇帝陛下的地盤了。”
孟廷輝聽見這話,不禁挑眉側身,朝那邊望過去。
一個年輕男子正倚坐在窗邊,一條腿閑翹在窗沿上,手裏拿著把墨黑色的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