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3 / 3)

周圍一圈人聽見,紛紛垂首,再不敢多言,隻覺頭頂陽光竟透著絲生冷之意,連身上的汗意都瞬間消了。

……

大平國皇太子,姓英名寡,正是當朝女皇英歡與平王賀喜的獨生子。

倘說這天下有誰的狠戾手段最令人膽顫,那人必屬平王無疑。可若論這天下有誰的心思最深不可測,那人便是皇太子英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自幼寡言少語,一如其名。

當年皇上與平王以寡為太子之名,實令天下萬民揣測良久,不解其意。唯獨朝中少數幾個跟隨二人多年的老臣能夠明白此間深意。

大平開國前,天下本是五分。

東有鄴齊,西存邰涗,南岵北戩,中留天宛。

皇上本是邰涗的皇上,而平王本也是鄴齊的皇上,二人相爭相鬥整十年,一朝相見以致一生相纏,從此生命中便再也少不了對方。

那是一場帝與帝之間的爭鋒,亦是一段王與王之間的愛戀。

縱是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國中老人們仍舊對當年那一副亂戰鐵幕下的熾烈糾纏記憶猶新。

百河千川萬丈廣疆,刀槍槊戈血雨腥風,千軍萬馬列戰沙場,天下五國狼煙大起……滔天巨浪大生大死在前,世事無常江山不定在後,她與他同為帝王,從相恨到相愛,從猜忌到信任,從沙場對決到合軍北上,一路連破南岵、中宛二國,卻因他傷重難愈而止步於攻伐北戩之前。

天下沒人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最終竟會將這一家天下拱讓與她。

人們隻知,他與她自此攜手共進同退,而她更是將這一國之號改作了他的封號——平。

大平建國之始,正是皇太子出生之時。

以寡為名,並非是想要二人此生的唯一子嗣一生寡獨,隻是這一片浸染了二人一生心血的江山天下,隻有這一人才能繼承。

皇太子英寡自幼聰敏,十四歲那年始豫朝政軍務,而平王自此退不問政,皇上亦隻有逢顯重要務之時方與太子共決朝事。

當初平王讓位,皇上一統天下、改國大平,二人原先的故國舊臣們於乾德三年合班於新都遂陽,從此朝中文臣暗下分作東、西二黨,二十餘年來於朝政軍務上時有相爭。

原南岵、中宛二國降地亦被重新劃分行路,潮安北路恰是故國中宛北地,與北戩國境交壤,沿線所建數十個營砦多年來隻增不減,足可見朝廷對此路的重視程度。

而此次皇太子微服親巡潮安北路,因見青州大營鬆頹而大動肝火,亦在情理之中。

……

府衙二堂內倒是陰冷無光。

一個四十來歲模樣的男人跪在廳中,俯首道:“殿下從京而來,臣未有先察,實是大罪,還望殿下息怒。”

“董大人。”

上座上的年輕男子低喚了一聲。

正是皇太子英寡。

董義成又伏了半天才抬起頭,“還望殿下恕罪。”

英寡麵無表情,聲音涼漠:“董大人不曾先察,又有何罪?倒是我未先行稟過大人便來了潮安,才是給大人添麻煩了。”

董義成慌忙又低頭,顫聲道:“臣不敢!”停了停,又道:“青州大營及北境沿線三十七個營砦鬆頹之事,臣已著人去察,外麵院中跪著的都是平日裏參涉潮安一路軍務之人,要問要罰,都交由殿下處置!”

英寡起身,“自乾德十七年至今,你潮安北路年年都問朝廷要糧要軍餉,皇上知道北境沿線仍然不太平,又忌憂北戩屯於南麵的大軍,因是從未駁過你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