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3)

子,你要多少便給多少,隻不過是想圖一個北境平安。”

董義成額汗驟落,不敢吭氣。

他反手一揮,將桌上幾份厚實的彈章掃至地下,“近兩年北境總有流寇惹事,你潮安帥司是幹什麼吃的?北境上的十萬禁軍你是怎麼養的?朝中不是沒人參你,但凡參劾你的奏折都被皇上壓下去了,可你是怎麼對待上諭的?當真是太平日子過得久了,以為北境不會起大亂?”

董義成抬眼,欲辯兩句,可一對上麵前年輕男子那似劍一般的目光,便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英寡冷聲又道:“次次入京述職,都嫌朝廷重東西二麵的州府官吏,看不起你們這些在降地各路的官吏……你倒是說說,大平國中二十八路,哪一路的安撫使有你董義成存的銀子多?”

“殿下,臣並無……”

英寡解下腰間掛劍,抵在地上,挑眉道:“當年皇上與平王打江山定天下任是再苦再難也都從未虧過將士們一分。如今青州大營及其它三十七個營砦兵不強馬不壯,城營頹毀無人修,甲械槍盾生鏽者不可數計,朝廷每年撥給你治軍的銀子都去了哪兒?”他的手掌在劍柄上摩挲了幾下,繼而又道:“若是將來一日北境生亂,你潮安帥司便是舉衙皆斬也不為過!”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董義成伏在地上,連連叩首。

他冷眉冷眼地望著董義成,正欲再言,二堂外麵卻忽然有人怯聲通稟:“啟稟殿、殿下,貢院方才來人,說是沈太傅讓人帶了份考卷來給殿下看。”

董義成聞聲,忙從地上爬起來,去外麵差諸吏回衙門治事,又將貢院來人請了進來。

來人紫衣短袍,拜過後便從袖中取了份謄錄好的策論卷子,呈上來道:“雖不合例,沈太傅還是命小的前來呈給殿下過目。”

他挑眉,一邊接過來一邊道:“既已鎖院判卷,又怎可壞了規矩?太傅這是何意……”

來人低頭:“沈太傅已將此人從本次女子進士科中除名,故而謄紙可以拿來讓殿下一看。”

“除名?”他皺眉,“十年寒窗不易,這人為何被除名?”

“所寫策論與定題不符,太傅說此人雖然學識了得,卻有炫才立異之嫌,故而依例將其除名。”

他麵色微涼,想了想,“既然如此,為何特意拿來給我看?”

“太傅說,惜才。……太傅還說,這篇策論也許正合殿下心意。”

他默然,右手長指輕輕一撥,那張謄紙便展了開來,匆匆閱畢,眼底驟現驚色,抬頭問來人道:“可知此人姓名?“

來人點頭,“孟廷輝。”

章七 京城(上)

董義成一身涼汗地走了出去,腳下步子又小又快,看見外麵跪了一院的官員們,臉色頓時變得黑如炭,“都還跪著幹什麼?廢物一群!”

跪在最前麵的通判連忙起來,忍著膝蓋的酸麻跟在他身後,小聲問道:“董大人,太子如何?”

董義成低眼,連連搖頭歎氣。

周圍人見狀心中皆是一慌,卻也不敢多言,隻起身站好。

半晌,才聽董義成壓低了聲音道:“殺伐決斷,剛明之度,竟不輸平王當年一分一毫!”

眾皆默然,麵麵相覷,頸後又漫上來一層冷汗。

平王當年的狠辣冷戾誰人不曉?

持搶縱馬,血染五國山河,拱讓一家天下,一生一世何曾畏懼過旁人,眼眨手落間結果了多少人的性命!

董義成看了看眾人的臉色,又冷哼道:“你們以為太子居於宮中便不懂治軍治吏的那些手段?大錯特錯!你們不想想他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真以為北麵各路的詔諭都是皇上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