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初宴差點給她繞暈,理清楚以後嗯了一聲。
“那你嫁給我吧。”趙寂笑眯眯道。
衛初宴驚訝地看著她,趙寂握住她的手,斂了笑意,很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那你嫁給我吧。我先娶了你,我,我給不了你一個光明正大的大婚,但是我要你知道,隻有我娶你的這次,才是我真正的大婚,才是我發自內心地期待著的大婚。”
她說“那你嫁給我吧”時,眼中有琉璃般的光彩,好似那才是真正令她快樂的事情。衛初宴突然就無法拒絕她,到嘴的“為什麼是你娶我嫁”變成了“那你什麼時候娶我呢”。
趙寂一下子笑的很是開心,她自從帝位坐久了以後,極少在人前露出這般開懷的笑容了:“就今夜!不行,還是明夜吧!我要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我要甘露殿處處裹紅,我要他們趕製出世上最好的鳳冠霞帔!我,我還要為你準備可以鋪滿十裏長街的聘禮,悄悄地送到你府上,好不好啊?”
她激動地站起來,在殿中走來走去,一會兒想到這,一會兒想到那,加了無數的東西和事情,高興的什麼似的。衛初宴就坐在一旁笑著看這人間的帝王發傻,可不是麼,傻透了。
原來趙寂也有這樣的時候。
甘露殿裏,留了幾扇窗戶。於是,是朗月與清風,皇帝與大臣。
待娶的和待嫁的。
待娶的那個是興奮的,待嫁的那個也始終笑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待娶的那個忽然跑到待嫁的那個的懷裏蹭了蹭眼淚,待嫁的那個給她擦著淚,那帕子悄悄地也轉到了自己臉上擦了擦。
她多少年沒落過淚了?衛初宴想,很多年了,她是被趙寂傳染了。
趙寂卻沒那麼多功夫去想落不落淚的事情,左右她在衛初宴麵前,自小便是個哭包,如今也不必再來害羞。她擦好了淚,一樣一樣地給衛初宴數她想要為衛初宴做些什麼,數她想要給衛初宴些什麼,衛初宴聽著,忽然說她傻。
“我又如何傻了?”
“你列了這麼一長串事情出來,又隻能偷偷去做,等你一件件都弄妥帖了,恐怕幾十年都過去了,你還想要明夜便成親?”
趙寂得她提醒,腦袋中的熱意消退了一些,但她這個也舍不得丟,那個也舍不得落,一時之家,很是糾結。
衛初宴摸著她頭上的金龍冠:“傻姑娘,隻要鳳冠霞帔便好了,你一套,我一套,算作你娶我,也算作我娶你,好不好?”
趙寂卻覺得這樣委屈了衛初宴,不肯應下,衛初宴哪裏是在乎這些的人,好說歹說,趙寂才答應先成婚,但是那些物什,她之後都要一一補齊的。
衛初宴隨她胡鬧,兩人湊在一起又說了很久,趙寂忽然回過味兒來,撲到衛初宴身上,捏著她的臉頰:“一直隻是我在說,你呢!你的嫁妝呢!好呀衛初宴,你竟一點東西都不打算送我麼?”
她孩子氣地生起氣來。
坐擁四海的帝王,何曾有過這樣小氣的時候?可是一扯到衛初宴身上,好像她的這種小氣便有了道理,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埋怨衛初宴、可以不客氣地伸出手來,索要衛初宴的“嫁妝”。
衛初宴隻是思索了下自己該給什麼嫁妝,便被趙寂弄散了發,長長青絲垂落下來,那樣的神仙臉蛋,趙寂也下的去口,毫不客氣地一口啃在了臉頰上,令衛初宴連聲喊疼。趙寂卻還不肯鬆口,可衛初宴也是個傻的,給趙寂咬著,想了那麼久,自綾羅綢緞說到寶石美玉,趙寂統統都不稀罕。
衛初宴發起愁來,連臉上那狗啃的牙印都顧不上了,長籲短歎的。
趙寂罵她:“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