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坐滿了操著各地口音的人,他們有的從南方來,現在要回南方去;有的從北方出發,要南下尋一條生路。兩個少年的位置是在一起的,他們拿出地圖,對著地圖上陌生的城市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想著他們到底是要在一個城市紮根,還是要到許多個城市都闖一闖。
十幾歲的少年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怕,感覺天底下什麼地方都能去、什麼事情都能做。
車停下的時候,齊明熠醒了。周圍沒有什麼火車,沒有什麼少年,沒有什麼熱鬧。他睜開眼往車窗外看去,外麵已經沒有煙火,天上飄起了細細的雪,看起來有些冷。
齊明熠坐直了身體,慢條斯理地把解開在一旁的圍巾戴上,對眼含擔憂的助理說:“今年雪下得可真早啊。”他邊說邊打開車門下車,說話的時候在空中嗬出一口白氣。
夢隻是夢。
過去終究已是過去。
日子還是要好好過。
作者有話要說: 又寫完一個番外!
第五十章 番外:所謂愛情
番外:所謂愛情
高正要結婚了, 程霖給他當伴郎。高正的女朋友是圈外人,一個很溫柔的女孩, 笑起來眼睛像彎彎的月牙;工作挺好,是個出色的女醫生。程霖想,十多年了, 也該放下了。他穿著白色的伴郎禮服, 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
婚宴上,程霖幫高正擋了不少酒。高正拍著他的肩膀說:“謝了兄弟!”
他們是兄弟。
一開始, 他們都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相互看對方不順眼。後來打著打著,忽然覺得打來打去, 程霖忽然打出點感覺來了。當一個人看向另一個人的目光有了變化,世界仿佛也天翻地覆。
程霖叫人送自己回家, 一個人倚著欄杆看月亮。
他挺慶幸在最懵懂、最迷茫的時候認識了俞舟。俞舟這個人看著膽小, 實際上對一切都有種不自知的溫柔。因為有俞舟在, 年少輕狂時可能會發生的瘋狂與衝突都消弭無蹤, 有的隻是無數快樂而美好的回憶。
現在程霖已經過了衝動的年齡。
一直以來程霖克製得很好, 即使是這樣的日子, 也隻有俞舟悄悄發消息來問他需不需要作陪。程霖吹了吹夜風, 發現自己不需要, 他並不特別難過, 也不特別遺憾。事實上早八百年他就知道高正是直的,也早八百年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
心裏早有準備,真到了這一天也不會太難受, 更多的反而是釋然。就這樣吧,這樣也挺好。
程霖遇見陶修延,是在一個名流酒會上。他們玩了好些年的音樂,錢賺夠了,名氣也賺足了,現在差不多該給後來者讓位。高正已經決定投資一個私人醫院,給他老婆自己做研究用,他則要繼承他爸的家業,努力把他爸的產業做強做大。
事實上有事的話,底下的人會裁決,他出個名字就成。程霖遇到陶修延時,幾乎是一眼看出他是“同類”。這個人身上有種難言的禁欲氣息,如雕如刻的俊臉上沒有一絲絲表情。這家夥,顯然是個深櫃。
這個深櫃正逮著他弟弟像訓孫子一樣訓。說起來陶修延的弟弟他還是認得的,和俞舟邵榮他們挺熟,叫陶文澤。看在熟人的份上,程霖上前去給陶文澤解了圍。
陶文澤如獲救星,一路拉著程霖往外走,一路和程霖說起他哥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