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去後院分發丹藥,猛地聽見他的話,便蹙了蹙眉頭。
顧言之說話時沒有避諱,聽見他所說的內容,大殿之中也傳來一片吸氣聲。
——如果隻是染病,倒可以解釋為天災。
但如果是中毒,隻怕就是人禍了。
這災禍的規模如此之大……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注在大殿中唯二站著的兩個人身上,這是個對力量絕對崇拜的世界,就仿佛有清元仙君和這位煉丹高手在,天就塌不下來了一般。
白清元除了最初一瞬間的蹙眉外,表情早就恢複了平靜,看起來既穩重又令人心安。
他對顧言之說:“你跟我來,把事情說清楚。”
言罷便轉身向殿外走去。
顧言之心中無設防,甩了甩他那破爛不堪的寬大衣袖,跟在白清元後麵走了出去。
誰知剛跨過門兒的時候又被人一把捉住了,這次還是被握住了手腕,握他之人還是白清元。
顧言之:“怎……”一個詞尚隻吐出一個字,他與清元仙君已經身處百裏之外了。
百裏之外,荒無人煙。卻設有亭台樓閣,雕梁畫棟,一應俱全。
“……麼?”顧言之吐出了另外一個字。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尚且沒來得及△
其實他還有另外一種猜測……
他還懷疑所謂的攻略任務,與白清元有關。
畢竟大寶鑒第一次給他提示的時候不是發生在仙丹煉成、也不是發生在他毫無保留地將它們分發出去,而是發生在白清元出現的那一刻。
這似乎是一種更加不切合實際的猜測,至少顧言之左看右看,都沒看出擺著張臭臉的清元仙君哪兒美,值得他去攻略。
但是與不是,其實隻要現在離開白清元,再找幾個即將喪命之人救助一番,便能夠看出來了。
顧言之左右看了看他重新束好的發髻——如果那勉強可以稱得上是發髻的話,覺得甚是滿意才慢吞吞地站起來,回身,清元仙君就站在他身側半步遠的位置。
無視了仙君定定打量著自己的目光,顧言之向他一拱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清元仙君,回見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白清元卻第三次扯住了他,一字一句道:“跟我回玄陽宗。”
雖然這次沒再怎麼用力,但已經超出了顧言之能忍耐的極限。
他轉回身去看比他稍高半寸的清元仙君的臉,不怒反笑:“為何?腿兒長在我自己身上,我樂意去哪就去哪!”
他的發型仍是鬆散蓬亂的,絲絲縷縷的垂在鬢邊,隨風飛揚輕撫麵頰。但配上這樣一張麵容,哪怕是他隨意束起的頭發,也盡顯風流不羈之態,反而還多了幾分逍遙與疏狂。
白清元的目光微微錯開了些許,一板一眼道:“賬還未算清,跟我回玄陽宗吧。”
顧言之是真被他氣笑了:“就算我當年迷倒你取了點你的精元,是不大尊敬清元仙君了,可你剛才不是也擼回來了嗎?”
“……”
“冤冤相報何時了,今兒這栽我認了,仙君放心,我絕不再報複回來。”
白清元眉頭一抽,握住他的手不自覺地又稍稍用力了一些,目露困惑道:“你似乎與三百年前有些不一樣了。你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因為於你來說隻過了三百年,但老子在這段時間裏差不多活了三百輩子啊!不變才怪!
顧言之當然不會這麼跟他解釋,他幹脆無視了他的話,繼續掰扯:“況且我走之前不是還給你留了本丹書做補償嗎?那本書隻要善加利用,我保你能成為九州大陸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救世濟民,功德無量的第一神君,如此說來,你還應該感謝我。”
清元仙君直截了當:“未讀。”
顧言之:“嘖嘖嘖,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珍惜。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
白清元:“跟我回去。”
“嘿。”顧言之不樂意,正要發作,隻聽白清元又說:“你要去哪裏?回天門宗嗎?隻怕那裏你已經回不去了。”
“怎麼?”顧言之問。
白清元卻稍稍移動手指扣上了他的脈門,滿臉都是大乘期修士的沉靜與高深莫測,不答反問:“你的金丹……我曾探查過,早在你身隕之時粉碎消散,緣何又重塑回來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因為老子是重生了呀。
心中這樣想著,顧言之也跟著換上了高深莫測的表情,一甩衣袖,單手負於身後說道:“這時候仙君你終於知道不讀我的書的下場了吧,趕緊回去好好讀書,答案就在那裏邊兒……喂!”
白清元壓根兒不吃他這一套,沒等他把話說完,便直接帶著他騰空而起,駕雲而歸。
清風拂麵,白雲穿身。
清元仙君前行的速度並不慢,高度也並不低,但顧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