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薄風遙索性扣住她的後頸,把人按進胸膛,與此同時,軟了語氣低聲哄道:“那句話我收回,你…別鬧。”

心高氣傲的主,習慣了旁人的臣服,即便是死也不肯低頭,卻因為懷裏的女人一次次破例、一次次讓步。

偏偏對方還不領情,掙紮得越發厲害。

他手足無措,繃著臉氣悶了半晌,終於鬆口認錯:“是我不好,是我說錯話……”

懷裏的人停了須臾,再次掙紮起來——真是,無法無天!

他惱怒地鬆開她,正欲嗬斥,就見她抬起發紅的眼睛瞪了他一眼,顫聲喊了句“我才不隨便!除了你我沒親過別人!”扭頭飛快地跑開。

那雙烏黑剔透的眼眸,浮著盈盈水光,印進他腦海,刺痛細枝末節地爬上心口。

在她逃出掌控範圍前,他伸手拉住她,再次把人捉回跟前。小兔子是真火了,說話字字帶刺:“宮主不是嫌我隨便麼?現在又是演的哪出戲?不怕髒了您的眼睛?”

脾氣可真不小,以前怎麼沒發現?

在她這裏,薄風遙覺得自己寬宏大量到他都快不認識了。被這般無禮相待,不僅沒動怒,反而想著怎麼平複她的情緒。

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直視他,就看到她眼眶裏搖搖欲墜的瑩亮終於泛濫決堤。

女人真脆弱,一句話便能傷得她們掉淚。

薄風遙擰著眉,指腹摩挲她臉頰而過,抹開一片溫熱,心裏又急又燥,偏還不能撒手不管,隻能用生硬別扭的口吻繼續哄:“是我失言,你…別哭了。”

“誰哭了!”不想被小瞧,幾乎是他說完這話的後一秒,夏雲珠就抬手狠狠擦掉漫上眼角的溼潤,沒好氣地說,“宮主若是沒別的吩咐,恕我有事不能繼續奉陪。”

她的確是衝動之下親了他,可被說隨便,任誰都不會高興。

打算再次掙開他,眼前卻忽地一暗,緊接著唇上有了熱度,她愣住,就看見冰雕雪塑的容顏近在咫尺,呼吸撲來,漾了她眼波。

完全沒料到的展開,使她一時間喪失了思考能力,竟由著他含了唇,越發洶湧地掠奪。

不同於她的蜻蜓點水,他吻得深而用力,漸漸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盤成極具韌性的線,束縛她的手腳,使她無力推開他,更無力逃開。

她一陣暈眩,唇舌糾纏間,迷迷糊糊聽見他低喘著說:“是我隨便,不是你……”

糾纏到近乎斷氣,薄風遙終於鬆開她,夏雲珠感覺雙♪唇發麻到沒了知覺,在他懷裏呆滯良久,直到他抬手捋開她耳畔的頭發,她才如夢初醒般用力推開了他。

那個吻化開了怒氣,卻帶來無盡羞惱。

夏雲珠恍然地跑回臥室,用力關上門,她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對麵的玻璃窗綴滿晶瑩雨珠,從她視線中緩緩爬過,輕柔地撫平心髒狂亂的跳動。

隻是,平靜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複雜的情緒。

並不是第一次和薄風遙接吻,卻能感覺到他吻裏所包含的東西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難以把控。

從他一口應下婚事起,疑惑就一直在她心裏盤旋不下——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要許她正妻之位?為什麼遭遇背叛後憤怒到不計代價地追來卻沒殺她?為什麼病重時獨獨信任她?為什麼剛才要…哄她?

眸光閃爍不定,答案隱約浮現,卻因為不可思議而難以信服。

——薄風遙喜歡她?

——怎麼可能!

……

夏雲珠再次打開門的時候,天已黑透。

如果不是考慮到薄風遙大病初愈餓不得,她能躲到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