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是個打僵屍的通關夢吧,為什麼要有愛情線,劇情太多餘。要說這是個愛情片吧,青春年少大帥哥夢到姑娘,不應該是各種約會聖地、譬如海景房沙灘比基尼嗎?為什麼非得打喪屍,最後還悲劇了。

還有一點,謝東臨是個從小到大很少做夢的人,從有記憶以來一直一覺黑甜到天亮,或許有一些短暫的片段光影在腦中,醒來一般就全忘光了。

但是這個夢太清晰了,他現在看著眼前認真吃早飯的姑娘,看她鼓著臉頰咀嚼的下頜,已經熟悉到仿佛看過千萬遍了,似乎兩個人又無數次這樣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況。

還有打喪屍的那部分劇情,謝東臨不自覺掐掐眉心,可以清楚地想起來戰鬥小隊裏每一個人的名字性格,想的起來每一個犧牲戰友的名字,記得基地的所有大事件,對各種變異喪屍如數家珍。

……簡直能給生化危機寫個全新的設定增補。

這麼清晰的夢,未免讓人毛骨悚然。

他比溫鈺薇先醒過來,驚醒的時候窗外有火警由遠及近,心髒狂跳,他撲到溫鈺薇窩著的小沙發前麵,盯著沉睡中的姑娘足足三分鍾沒動。

滿心都是,還好還好,連細密的睫毛都穩穩妥妥地呆在眼皮上。

看夠了,緩過氣兒了,才有心情去看外邊發生了什麼,似乎是幾戶之外因為燃放煙花爆竹引起了小型火災,幸虧很快被撲滅了。

正沉思,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叮叮咚咚想起來,謝東臨走過去接起來,舍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剛打聽了,今年報老劉研究生的人通過筆試的隻有四個,我基本穩進了。”

“老劉的研究生?”謝東臨不自覺重複了一遍,什麼意思。

“不是吧,溫柔鄉是英雄塚啊,你是跟嫂子呆一塊兒被愛情糊了大腦麼?”對麵嗓門可大了,一疊聲絮叨,“老劉,劉克盾啊,劉導師的研究生啊,我的天,你哪怕保送走個過場,也得準備下麵試吧。”

“誰是你嫂子,滿嘴胡謅什麼?”謝東臨心底裏升起一點兒恐慌,嘴上比大腦還快地把對方噴了回去。

這一下子對麵聲音小了,甚至有點兒小心翼翼,“我去,不是吧,你大年初一的鬧什麼妖?又跟溫師妹吵架了嗎?你不是去她家過年了嗎?哥兒幾個昨天都念著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拜年電話都沒打呢?”

“烏鴉嘴,誰吵架了?”嘴巴又一次比大腦快地回複了對方,謝東臨驚恐地抬手試圖捂住嘴巴,就聽自己繼續說,“麵試我記著呢,要是就四個,咱們還能繼續同窗了。”

“艾瑪,可嚇死我了,上回你們吵架,小兩口是沒事兒,可差點兒要了哥兒幾個的小命兒,得了,不打擾你了,好好甜蜜去吧,”對麵機關槍一樣噴了一大串兒,“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早生貴子啊~開學見!”

謝東臨懵逼著臉,仔細思索剛才收到的關鍵信息,劉克盾的招生。

劉教授是國內計算機安全方向最好的專家之一,他跟幾個舍友商量過大四考研目標要去這位老師門下繼續深造。

但是目前才大三,大概春節後返校,才會開始考研複習,剛才電話裏,舍友說的是,考研成績出來了。

時間錯位整整一年,大年初一整蠱嗎?開什麼玩笑?

過於真實的夢境讓他自從醒來對現實就有些錯位感,接到莫名電話的又放大了這些感覺,他一時間有些失措,回頭問開始收拾餐桌的溫鈺薇,“今天幾號?”

溫鈺薇一愣,“你舉著手機問我幾號?眼前屏幕上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