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春握住容氏的手,窗外的陽光從支開的窗戶灑落進來,賀蘭春的影子被光影拉的極長,容氏的目光落在地麵的影子上,無端感到一陣心悸,忍不住追問道:“你想要如何做?”
賀蘭春輕輕一歎:“守宮尚知短尾求生,母親,若是過繼之事不成,就讓賀蘭家永居洛邑吧!”她總不能讓賀蘭家的野心在將來成為兒子的絆腳石。
☆、第74章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賀蘭春分娩之日正是魏氏發引之日,魏氏的棺木在夜色中浩浩蕩蕩的從皇宮北門而出,徐媽媽扶著賀蘭春,正要將她送入轎中,卻見她麵色忽兒的一白,露出痛楚之色。
賀蘭春咬著嘴唇,秀眉擰成一團,下`身湧出的熱流讓她身子瞬間僵住,握在徐媽媽腕上的手不由用了力,忍痛道:“媽媽,莫要聲張,快送我上轎。”
徐媽媽的目光卻落在賀蘭春青色的裙衫上,那清淡的顏色被猩紅的血跡洇濕,叫人觸目驚心,使得徐媽媽驚呼出聲,惹來眾人的目光。
賀蘭春此時無暇顧及眾人的目光,更無心揣測他們的想法,她清楚的感覺到腹中中小生命似迫不及待要來到人世,偏偏他選擇的卻是一個最不恰當的時機。
“媽媽,斷然不能讓他在今日出生。”賀蘭春咬著唇瓣低聲說道,她絕不能讓魏氏的發引之日成為她孩子的出生日。
因徐媽媽的一聲驚呼已有人注意到賀蘭春的異樣,隻是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自無人敢喧嘩,待賀蘭春上了轎後,才有人竊竊私語起來,做為過來人,她們自是曉得賀蘭春這是動了胎氣,怕是要生了。
賀蘭春懷胎已有八月,有道是七活八不活,在眾人看來她這一胎極是凶險,一腳已踩進了鬼門鬼。
不過片刻,賀蘭春動了胎氣一事便傳到了季卿耳中,他素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性子,饒是困於險境之時也是麵不改色,而今日,百官卻是罕見的看瞧清他麵色一變,隨即大步流星而去。
季卿去的如此突然,叫百官莫不一驚,正想要打聽一二,卻見內侍總管商陸端肅著一張臉與袁國良說話,站的離兩人近的自是聽了幾耳朵,知曉是賀蘭春動了胎氣便恍然大悟,聖人如今隻得一子,偏偏皇長子生母出身不顯,雖說賀蘭家也落魄了,可到底也是傳承了百年的世家,皇貴妃自是比李昭儀出身更有底蘊,且她又是個極得聖寵的,子憑母貴,她這一胎也無怪乎聖人會這般緊張。
季卿哪有閑心理會旁人如何做想,他負手站在廳堂內來回度步,若非容氏先前將他攔下,此時他已是進了產房,隻是房中偶爾傳來的口申口今聲讓他的臉色陰沉的列害。
賀蘭春仰躺在榻上,腰身處蓋著一層薄被,她鬢處的墨發已叫汗水打濕,麵色蒼白若雪,唯有一雙眼亮的驚人,隱隱透出一種肅殺的冷意來。
“媽媽,離正子時還有多久。”賀蘭春咬著唇瓣,將嬌嫩的唇瓣咬出了清晰可見的血痕,她卻絲毫感不到痛楚,隻扭頭望著徐媽媽。
徐媽媽心中慌亂,匆匆望了一眼花幾上的沙漏,輕聲道:“還有一個時辰便過了正子時,娘娘放寬了心,小殿下必會平安降生的。”
賀蘭春強牽出一抹笑來,濃墨般的濕發粘在她的臉頰上,腹中一陣陣的痛感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濃重的血腥味從屋內鋪延開來,讓季卿的臉色越發陰沉,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痛呼聲連連傳來,季卿眼神瞬間變得淩厲非常,沉聲喝道:“怎麼回事?貴妃為何還未生產?”他音色冷沉,自有一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