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駁道:“攝政王身兼重任,怎可輕率離京?而且治理河道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但現在是特殊時期。”前麵那位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打斷了,應晨坤將目光落到應遠身上:“朕覺得左大人說的不無道理,如此迫在眉睫的時期,放眼朝野上下也隻有皇叔能擔此重任。皇叔您覺得呢?”

他這樣明目張膽的,連稍作掩飾都懶得,可見是有多想把應遠派出京去。

其實想想也是,慶朝連年天災國庫早就空了,說是撥款修繕,但舉滿朝之力又能撥出去多少銀子?不僅錢不夠,南方諸郡如今早就怨聲連連,這個時候過去簡直就是出頭鳥,首先要承受的就是百姓的怒火和不配合,事情隻會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做。

除此之外朝廷狠心撥款修繕河道也總得做出點成績吧?要真是接了這個差事,做出成績是理所應當,做不出那就是無能,攝政王的威信也會大打折扣。

更別提誰知道應遠離京的這段時間小皇帝又會如何拉攏其他大臣,在背後給應遠使絆子。

總之就是應遠要真的接了這個活兒,那就完了!

皇上說完話便沒有人出聲了,也沒有人敢出聲。

大家都在等待攝政王的答複。

稍稍靜默了幾息,應遠終於開口:“臣……”

“陛下!臣願往!”

攝政王還沒有開口,一道清亮的聲音徒然響起,將其他聲音都蓋了過去。

應晨坤狠狠皺了下眉頭,緊接著眾臣回頭,看的方向赫然就是徐九所在的方向。

徐九從隊列後方走出,恭恭敬敬地對小皇帝行了個禮:“啟稟陛下,臣願意前往南方諸郡,治理修繕河道。”

他話音一落,其他人開始重新議論紛紛。

有人低聲勸他:“卓大人,不可啊。”

有人笑他不自量力,輕蔑道:“小卓大人,論吟詩作對你在行,但這疏通河道之事,你做得了嗎?”

有人嚇唬他:“修繕河道豈非兒戲,大人若是……”

“若是失敗了,臣便提頭來見。”徐九說。

應遠回頭看他,目光中滿是焦急和不讚同。皇上更是氣的眉毛倒豎:“朕就算是想派你去,可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斤兩?你能擔此重任?朝堂之上不可兒戲!”

徐九:“臣現在在工部任職,整日整理過往修繕水路的書籍,自問有能力完成這項任務,也有資格。”

“胡鬧,真是胡鬧!”應晨坤險些把自己手邊的茶杯摔出去。

徐九麵對雷霆之怒卻很坦然,他直視著應晨坤的眼眸,對他說:“攝政王留在京師為皇上分憂才是百姓之福,是皇上之福。陛下若不放心,可以隻給臣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眾人倒吸了口氣,從京師到達南郡就要半個月的時間,一共就一個月,小卓大人這是在自尋死路!

徐九說:“就一個月。如果這一個月的時間臣能夠做出成績,重新籠絡民心,皇上就可以留臣繼續在外督辦此事。若是不能,陛下可以將臣召回,單憑陛下處置。”

“卓大人這是在跟朕立軍令狀。”應晨坤麵色不善道。

“是。”徐九大大方方回答。

“那皇叔你怎麼看?”應晨坤把這個問題丟給了攝政王。

他知道以應遠的性格應該不會同意有人為了他而去冒險。

尤其這個人還是卓允瀟,那個對他們來說都很特別的卓允瀟……

“啟稟皇上,臣沒有異議。”應遠拱手說道。

“你說什麼?”應晨坤狠狠地握住了龍椅上的把手,整個人差點兒沒跳起來。

應遠說:“卓大人既然都已立下軍令狀,臣覺得便應該給他這個機會。一個月的時間不算長,朝廷不會有什麼太過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