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得不一點一點的順著風勢挪動。

一棵碗口粗的大樹在他們不遠處被連根拔起,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後。這一群人卻絲毫不知,不過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是徒增恐慌而已,於情況無益。

終於,風停了下來,眾人卻是停在原地半天,方才大起膽子從地上站起來。這外頭原本是一片開墾出來的農田,如今卻已經麵目全非。他們也終於看見了那棵被連根拔起的倒黴樹,那樹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更近的是一塊半人大小的石頭,它沒砸在人身上,卻砸在了輜重車上頭。

圍在外圍的馬兒雖然是比人皮糙肉厚,但也多是鮮血淋淋的,還有兩匹扭了蹄子。

就算是在最裏頭的人也好不了多少,一個個都成了泥人,拍一下腦袋能掉下半斤土來。

眾人也不是頭一次經曆這些,相視苦笑一聲,趕緊把馬拉起來,朝興宇關跑去了。

興宇關裏頭其實也早看見他們了,但哪怕外頭追他們是蒙元人的十萬大軍,這城裏也敢開城門救人去,但沙暴不同啊,沙暴沒法救,隻能讓人在藏兵洞裏頭守著,沙暴一停,第一時間開城門。

等眾人總算是回到王府了,靖王一邊散著頭發撲騰土,一邊無奈的道:“還說今年開始建城呢,這明擺著今年的年景不好,剛開春都刮了兩回沙暴了。春耕都春耕不好,還談什麼建城?”

“陛下也說是這兩年開始建城,今年不成,可以明年啊。”陳同安慰著。至於春耕的事情他卻不說,朝廷有法度,現在各地應該已經開始查看受災情況了。若是受災嚴重,那就伸手要救濟唄,還能怎麼樣?

“也是。”靖王歎一聲,其實他就是讓沙暴按著摩攃了半天心裏不痛快,抱怨兩句也就罷了,“左右今年也到了該修繕水渠的時候了,回來正好以工代賑了。”

陳同就笑了,果然,他家王爺總是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的。

“嘶!”可陳同也樂極生悲了,他抬了下胳膊,一陣疼痛就從背後傳來。

“怎麼了?!”靖王趕緊過來查看陳同的狀況,原來他背後青紫了一大片。

“我這就給你拿藥去!”

陳同趕緊把靖王給拽住了:“王爺,咱們這一身髒汙,若不洗淨了,擦了藥也是白費。況且,王爺也要好好用藥。”陳同皺著眉,“之前也沒注意,您這耳朵上可都是血,怎麼弄的,也不說一聲?!”

靖王也不知道是腦袋還是耳朵傷著了,左耳的耳廓裏都是血,不過方才血上頭還糊著灰土看不見。

經曆一場沙暴,兩人不單是一身灰土,也都一身是傷,擦傷、瘀傷、砸傷、劃傷。但是方才情緒緊張,還一身是土,真都沒怎麼感覺到自己的情況。靖王大驚於陳同的狀況,陳同又何嚐不震怒於靖王的傷勢?

結果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笑了起來,轉身一起沐浴去了。沐浴完了,又去了藥物,在臥房裏給彼此上藥。就是上了一半兩人就都有點心猿意馬,於是再來了個比較深入的上藥……

等鬧完的時候,天都黑了。

“王爺……您也不想想我的年紀……”陳同嘶啞著嗓子抱怨,原本就全身是傷,又讓靖王掰著大半天,陳同現在別說起身,就是並腿都並不上了,一使勁就哆嗦。

“你年紀怎麼了?”靖王剛穿上衣裳,聽陳同這麼說,不高興了,“等著吧,七老八十了我也這麼折騰你!”

“……”陳同真想問:堂堂靖王,你的臉呢?!

靖王不要臉,他終歸是要臉的,所以這話就沒問出來。

且靖王話雖然那麼說,可終歸也理虧,知道自己今天是大難之後一時激動,確實過分了,湊過來問:“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