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就是有些酸麻而已。”
“真的?”靖王就又躺了回去,把陳同摟在懷裏,幫他按揉腰腿。
“真的……”
靖王是挺高興陳同埋怨他的,兩口子才有埋怨了,若是,下人對主子,那不可能有埋怨的。
等一刻鍾後,陳同總算是能坐起來了,但坐不住,身子不知不覺就朝一邊歪。靖王幹脆讓他靠在床上,自己出去叫下人就在臥房裏布置晚飯,又去問了今日城中的受災情況。
他問的也正是時候,興宇關內的,以及鄰近幾個小村鎮的情況,剛剛好統計報備上來。
城外都是本地人,百姓們看情況不對躲閃得都快的很,沒什麼人員損失,就是有個小羊倌兒貪玩,羊散得遠了,看情況不對他想將羊收攏起來已經遲了,有兩頭羊沙暴之後才找著,已經都被摔死了。
會不會有打孩子的事情,靖王是不知道的,反正這事也不歸他管。
除此之外,就是秧苗可真是損失得厲害……
靖王歎了一聲,今年開年不順,以防萬一,要開始巡察各地府庫了,免得真碰上是個災年,無糧可救。
即便不是災年,蒙元去年先遭旱災又遇寒冬,連他們的王帳都差點讓冰雹砸塌了,這沙暴也是從蒙元那邊刮過來的,大昱的百姓有房舍可躲避,蒙元人的帳篷可扛不住。雖然蒙元這幾年都被他們狠狠打壓著,但是,餓極了的人什麼都幹得出來,更何況是餓極了的狼?
深吸一口氣,靖王回房了。
“王爺,今晚上讓百姓們都注意著點,風暴剛過,怕是有房屋的屋頂不好。”
一回來就聽陳同這句話,靖王當即便問:“胳膊疼了?”陳同早年間左臂中了一箭,拔箭的時候才發現肩頭卡在骨頭上了,軍醫當時割開皮肉弄了半天也沒把箭頭弄下來,到現在陳同的手臂上早已經結了醜陋的疤痕,那剪頭卻還卡在他骨頭裏,陰天下雨疼痛非常。
也不單是陳同,興宇關裏多少老卒都有難愈的舊傷,即便靖王腿腳上也有些毛病。
“知道了,我這就吩咐下去,你躺下吧,我去弄個手爐來,給你燙燙胳膊。”
陳同乖乖應下,躺好了。靖王看他這樣,突然就不自覺的笑了。他對陳同的好,陳同坦然的接受了,多好啊。
“?”
“沒事,看你好看。”
陳同翻了個白眼:“王爺,您這年紀越大,怎麼越發不正經了?”
靖王嘿嘿笑了兩聲,摸了一把陳同的臉,早年間就跟他在外奔波,又曾經常年患病,陳同的臉有許多小傷小疤,且皮膚粗糙——他身體上的情況更嚴重——可靖王就是喜歡,摸了一下又一下,而且大概會喜歡上一輩子。
陳同被摸臉摸得惱了,一巴掌把靖王拍開。靖王總算滾蛋了,給他拿手爐燙胳膊,去吩咐城裏的人好生查驗房屋,等他回來,晚飯已經布置好了。
陳同已經坐了起來,他身上搭著的衣裳卻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靖王的。
靖王也在他身邊坐下,看著陳同,笑得止不住。陳同不理他,自顧自的吃東西,外頭忙了好幾天,回來在家裏又被“忙”了大半天,餓得狠了呢。
正吃著呢,靖王忽然湊過來,鼻子頂在了他的脖子上,悶悶的道:“三郎……三郎……三郎……”
“吃飯!”陳同用胳膊肘頂了靖王一下,用得力氣卻不大,且他自己也紅了臉。
靖王笑了起來:“三郎,有下輩子,你還跟我在一處。”
陳同也不吃了,放下了筷子,抬手摸著靖王的臉:“好,下輩子,陳同做女子,給王爺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