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3)

餓,餓,餓。我是被餓醒的。

“哇哇哇。”這是我標誌性的要食方式。

可是大通房裏沒有人,自是沒有人來照顧我。

民以食為天。不要看我小就不把我當回事。我抗議!

“哇哇哇。”我的音調又高了個度。

“乖乖,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聒噪。”

“啪”,門被甩開的聲音,進來的正式昨夜談論到的原氏。可惜我不怕她,我的啼哭聲繼續肆無忌憚的衝擊著她。

原氏三步兩步走近我,輕視著我,再用她尖銳的指甲刮在我柔嫩的臉上,我的哭聲裏含了幾分痛楚。這種親密無間真的很痛!

“原,原大娘。”小姨氣喘籲籲地趕到門口。

原氏抓賊般的竊喜打量著小姨,蔑視著:“你的孩子?”

小姨不敢看原氏,而我還在被子裏“哇哇”不停。

“喲喲喲,連孩子都有了,還敢帶進府裏來,你個不要臉的小騷貨,到哪去弄得下三濫的回來。”原氏插著肥腰,大義凜然地走到小姨身邊毫不手軟的捏住小姨的耳朵就扯。

小姨有錯在先加之對原氏的恐懼,隻能默默地受著。

“還不快說,是誰的野孩子,你吃了豹子膽敢往府裏帶,也不怕汙了涼府。”原氏口不留情,手不留情,恨不得把小姨通紅的耳朵捏下來,以儆效尤。

小姨噙著淚水,一下子沒了主,恐怕隻有耳根傳來的痛感和我飄來的啼哭。

“這不是原大娘嘛。怎麼不在廚房呆著卻跑到了下人院來了。若是困了,我的屋就在旁邊,原大娘若不嫌棄何不走我屋歇歇。”半路殺出來的不一定是程咬金。喬氏拍著肩上的飄雪,看到了原氏捏住的已經紅得滴血的小姨的耳朵。

“喲,喬大娘不也累了,來下人院找地方歇。”原氏毫不示弱,連捏耳朵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

“這不聽說她帶了個孩子來簽生死契。怪可憐的。”喬氏笑嘻嘻的向著原氏走去。

原氏眼含鋒針,針針射向小姨,好在小姨低著頭沒看見,不然又得夜不得眠了。

看著喬氏走近,原氏也鬆了對小姨的懲罰,並肩和喬氏走進屋子,來到我身邊。

可能是感覺大軍壓陣,我的嚎啕大哭變成了蚊蠅呢喃。

“你說生死契?”原氏改了霸道的語氣,小眯眼瞟著還在肆無忌憚哭訴的我。

喬氏也和顏悅色的說著:“是呀,說是賣給了七小姐。現在這年頭,還有誰舍得將女兒一出生就賣給別人做一輩子的下女。六奶奶聽到後可高興了,這不立刻喊我來帶人過去簽生死契,免得被人劫了。”

原氏仰著她肥碩的下巴,鄙夷的看著我,到也生出了幾分悲憫的心思:“真是怪可憐的。”

要屬最震驚的莫過於我的小姨。自從聽了喬氏口裏的“生死契”之後,小姨就一直呆在門口,連呼吸都淡了,神情定是渙散的。

生死契,從生到死,不離不棄。即便主子棄了你,你也得死死地貼著,直到燃盡自己最後的生命。

這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被買的人定是出生不過幾日的孩子,買的人也定是為著不到周歲的孩子。被買的孩子從簽下的那刻起一生就屬於買家的孩子。生死契就像一副詛咒,被買的孩子一生都將替買家的孩子承擔她一生的壞事、黴運。被買的成了買家的替罪羔羊。並且這一簽,就是今生今世,不死不毀。

由於前車之鑒的道聽途說,小姨對生死契的恐怖是對原氏恐懼的千萬倍。所以喬氏說到六奶奶要給我和七小姐簽生死契時,小姨的三魂已經飛了,七魄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