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不算多強硬的心,又軟化了幾分。
“我很謝謝你做的這一切。”時照輕聲道:“但是結婚什麼的……”
“你覺得快,我可以再等兩個月。”安格斯已經習慣了時照製造的種種意外,這一次對他而言,不過是新的意外。
“不是,我是說,我其實不適合……結婚。”時照對自己能否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仍懷有疑慮。
“那你答應和我交往,是在玩弄我?”安格斯放下戒指盒,兩手交叉置於桌麵,他的臉色十分嚴肅,看向時照的眼神儼然就像看到了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時照:“……”這是不是哪裏不對?
“在你看來,談戀愛是不用承擔責任的行為?我是以結婚為前提和你交往,你呢?”安格斯問道。
時照一陣心虛,“就……就戀愛啊。”
“但我想結婚。”安格斯沉聲道:“我·想·和·你·結·婚!”
時照快要跪了,不是說國外人的婚姻觀都很開放麼,很多人都不想被婚姻束縛,大部分人把同居當做結婚,有的即使是生下了幾個孩子都不領結婚證……像他們這種同性情侶,真結婚的少的可憐。
安格斯會對婚姻這麼向往,是時照沒想到的事。
“安格斯,不是我不願意和你結婚,”時照誠心誠意地說道:“是我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進入婚姻,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你,才是對你的不負責。”
“醫生說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了,精神也很穩定。這些日子,你的那個人格並沒有出現不是麼?”安格斯道。
“這段時間確實沒什麼問題,但誰都不能保證以後不會有問題。”時照認為自己這次必須對安格斯說清楚X的危險性,不然安格斯永遠不會打消要和他結婚的念頭。
“你別拉了,下去吧。”身邊一直有個BGM伴奏,時照很難靜下心和安格斯談話。
被安格斯請來的小提琴家很是委屈,會在他一曲沒結束期間就打斷他的,這還是他遇見的第一個人。他停下了動作,望向了自己的老板。
安格斯揮揮手,高價請來的小提琴家便安安靜靜地退下了。
等身邊沒了別人,時照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並不了解,我身體裏的那個人格有多麼得危險。”
安格斯沒有回話,他在安靜地傾聽。
“我稱呼他為‘X先生’,他是在我小時候遭遇綁架時……誕生出來的人格。”被時照藏在心底的秘密,在這一刻有了傾訴的方向,就像是揭開一個始終沒有愈合的傷疤,內裏的腐肉全都血淋淋地呈現在了眼前。
“那個綁架案,你應該會有印象。查爾斯·克拉夫特,他的弟弟澤維爾就是案件的受害者,我沒有告訴你的是,那時我和他都被‘遊戲小醜’綁架了……”
時照平靜地敘述了綁架案中發生的事,在提到澤維爾為了幫助他而自我犧牲時,他那克製了許久的情緒差點沒崩住,好在如今的時照要比過去堅強的多,他隻花費了一點時間就平複好了心情。
“最後隻留下了我一個人的時候,X他出現了。”
時照垂下眼,兩隻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他救了我,是的,我得承認,他救了我,哪怕用了那樣的方式……”
時照抬起頭,直視安格斯道:“我不想欺騙你,安格斯,我殺過人。”
過去的時照,總把自己和X先生割裂開,他將殺人的罪行安放在X先生的身上,好似這麼做,他就能安心的、幸福的繼續他的人生。
他的肮髒、他的罪惡、他的所有負麵感情,全部拋給了X,X會那麼偏激,何嚐不是他的過錯?
在坦誠了自己的罪行後,時照心中的大石鬆了鬆,他終於能夠承認,他不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