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算躲上幾十年,隻要五個月,夠她將寶寶生下來,就行了。
兩人在城北租了個小院,正值夏日,院裏鬱鬱蔥蔥,生機盎然,黃漁在四周灑下藥粉,防止蚊蟲叮咬。
不過黃漁在醫毒上頗有研究,卻不擅長照顧人,做出的飯菜難以入嘴,沈盈枝倒是可以去,但她挺著大肚子,黃漁也不放心,商量一番,兩人決定請一個婆子。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去,沈盈枝如今很少易容。她不經常出門,不過為了好生產,沈盈枝每日都會按照黃漁的要求在院子裏散步。自從來了洛城,不知是不是因為水土不服,沈盈枝懷著身孕,還廋了一些。下巴尖尖,四肢纖細,隻有肚子越來越大。
趙婆子住在沈盈枝附近的巷子裏,四十左右,能做一手好飯菜,沈盈枝和黃漁工錢豐厚,待人寬和,見沈盈枝懷孕還越來瘦,每日變著法給沈盈枝燉補品,沈盈枝也知她這樣不好,於是每日,都盡量多吃一點。
一晃又是一個月。
她的肚子六月了,越來越大,經常要扶著腰走路。
這一日。
她坐在葡萄架下,手裏拿了一塊布,正在給寶寶準備小衣服。
砰砰砰。
門響了。
黃漁從藤椅上翻身起來,道:“我去開門。”
她動作飛快,一溜煙就到了門口:“誰呀。”
門口立了個月牙色直綴少年,五官冷淡,黃漁啪嗒一聲關門。
沈盈枝抬頭:“誰啊?”
“哎呀,盈盈,我們得跑了。”黃漁手一拍,著急道,“快收拾東西。”
沈盈枝手裏的針差點就把自己給刺痛,臉色一白,莫非扶嘉的人來了。
思及此,沈盈枝立刻起身:“我拿了包袱就出來,我們從後門走。”
她們一直防著扶嘉的人找來,隨時都將小包袱準備好,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可以離開。
隻是深盈枝才動了一下,哐當一聲,門被暴力推開。黃漁耳朵微動,衣袖抖了一下,一股白色粉末自袖中而出。
那人聲音都未曾發出,便立刻暈倒。黃漁連忙將人關上,嘴裏呐呐道:“不知道他有沒有同夥的,南詔的使臣居然也來找我們了。”
沈盈枝剛剛聽著門口的動靜,沒分神,一心想用最快的速度去拿包袱,聽到這句話,才轉頭看向門口。
等看見地上那少年,小郅……
“唉,盈盈,你發什麼呆啊,我們快走,他都找來了,一定會給扶嘉通風報信,我剛剛看了下,外麵還沒有人,我們要趁著此時快點離開。”黃漁急匆匆說。
“不用走了。”沈盈枝歎了一口氣,“他不會的。”
說著,沈盈枝走向小郅:“漁兒,先給他解了迷.藥吧。”
“啊……”黃漁糾結。
沈盈枝抬頭說:“他是我弟弟。”
弟弟?
黃漁摸了摸腦袋,沈盈枝的弟弟怎麼會成為南詔使臣,最奇怪的是,他似乎比她大啊。
“好吧。”黃漁蹲下來,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放於沈郅鼻端,沈郅鼻子抽了抽,隨即醒了過來。
“唉。”黃漁馬上從腰間摸出一粉色小瓶,在沈郅麵前晃了晃,威脅道,“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本姑娘就給下馬上死。”
沈郅眼風都沒給她一個,抬眸看向沈盈枝。
沈盈枝伸手,扶著沈郅起來。沈郅目光複雜,看著她小腹,不敢借沈盈枝的力氣起身。
“小郅,你怎麼找到我的?”沈盈枝心口微微歎氣。
沈郅一眨不眨,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沈盈枝,問:“你真的想好了。”
她笑了下:“小郅,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