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全拜衛嶺所賜,不,還有趙義直!
若不是這個家夥攔住他,他恐怕早就逃了,怎麼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可惡!趙義直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瘋了不成?
“趙卿,你有何話說?”晉閔問了趙義直。
趙義直幾月之間,已經瘦了一大圈,整個人仿佛蒙上了灰蒙蒙的死氣。
他淡淡說道:“臣無話可說,既然是被宣寧侯當場捉拿,自然無可辯駁,但求一死,還請皇上成全。”
晉閔動了動嘴唇,似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仍道:“既然趙卿一心求死,那朕便應你所求,三日後午時問斬。”
趙義直沒有半句辯駁,趙家就此樹倒猢猻散,衛嶺欣慰地鬆了一口氣,卻沒留意衛青突然之間駭得一身冷汗,目光直直地看著晉閔,眼中透出不可置信,待晉閔的眼神看過來,他便立即低下了頭。
這一點小插曲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朝會結束後,衛嶺和奉安公從太和殿走出來,互相碰了麵。
幾月不見,奉安公仿佛一下老了許多歲,身形搖晃,站也站不穩似的。
衛嶺迎上去,“國公爺,阿醒還未歸來,你得保重身體啊。”
奉安咳嗽了兩聲,才回答衛嶺的話,“我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看到趙家敗落,我已經感到欣慰,至於阿醒,恐怕得交給你了。”
短短幾句話,奉安公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完,難怪剛才朝堂之上不發一言。
衛嶺沒來由覺得心酸,“國公爺,我與阿醒,就隻有你一個長輩了,還請你務必保證身體。”
奉安公勉強笑了笑,“生死無常,我已活到這把年紀,該是足夠了。”
他擺擺手,自顧自上了顧家的馬車,而後顧夏走了過來,遞給衛嶺一雙玉佩,衛嶺仔細一看,可不正是去年賜婚的那一對兒,當初他把顧醒的還了,自己的也沒要回來,全留在了顧府。
“有些話國公爺沒法當麵說,隻好讓屬下轉達,國公爺說沒什麼留給世子的,還望宣寧侯能照應一二。他隻願世子平安順遂,若生死有命,也不必過多自責,世子此生應當無緣子嗣,若到那時還要麻煩宣寧侯給他一個歸宿。”
這樣的話,仿佛是在交代遺言,衛嶺心裏一咯噔,好像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但顧夏並沒有容他多想,又道:“國公爺還交代了,皇宮密室裏有個幾月不見天日的囚徒,如今已疏通林岸大人前去解救,待時機成熟,侯爺可隨時行動,顧家一定全力配合。”
衛嶺鄭重地點點頭,“此事還不急,衛府有幾個精湛大夫,是我之前看病留下的,晚些時候送到國公爺府上,請國公爺務必保重身體,顧小七還沒回來呢。”
顧夏應下了,朝衛嶺一拱手,退了兩步,轉身回到馬車上,驅著馬車漸漸離去,噠噠的馬蹄聲越走越遠。
衛嶺目送對方的身影,終是在心裏歎了口氣。
回到衛家,衛嶺第一時間安排人將府裏的大夫請到顧家去,許久未見奉安公,竟不知他病成了這個樣子,衛嶺心焦不已。
“侯爺,屬下有件事想告訴你。”衛青猶猶豫豫地找到衛嶺。
衛嶺見他額頭冒著一層冷汗,聲音還隱隱發抖,不禁奇怪,“何事如此慌張?”
衛青靠近了些,忍不住壓低聲音說道:“屬下剛才看到皇上的身形,似乎與當年那個神秘人十分相似。”
“神秘人?”衛嶺不解。
衛青便將之前跟顧醒說的話全部告知衛嶺,“顧世子說,那個在成郡峽之戰前夕出入大將軍軍帳的神秘人,恐怕是真正害死衛家幾位將軍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