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將軍府不及晨練,卻已是人聲鼎沸,軍士盡皆朝著演武場奔赴。
有不知情者奔走問之,乃知原來是軍中有大事發生。
“聽說,將軍府上有山匪奸細!”
“據說此番小姐喬裝進山,查清底細,此番將奸細抓了,在演武場審問呢!”
“什麼?快去看看……”
及至演武場,早已是裏外三層,被軍士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場地中央,設一擂台,及當日王弘毅與周勝比武之處,而此刻場地中央,卻豎起一根木柱,木柱之上,縛有一人,眾人細看之下,莫不驚呼出聲——
“竟……竟然是周大哥!”
“周大哥竟然是匪徒奸細!”
“怎麼可能!”
……
孫悅澤在那高台之上,手持皮鞭,待得演武場被軍士站滿,方以鞭揮之,獵獵響聲如同爆竹炸彈,眾軍士私語乃止。
“我晉邊王府,負有戍邊重任,保社稷之安危,護黎民之生計。今有山匪為禍,我將軍府數度探查,官府亦多次派遣衙役捉拿匪眾未果,非因謀事為密,卻是有奸人密告也!”
孫悅澤的話頓時如同涼水如油鍋,炸開了花,眾軍士聞言無不驚懼異常——
“果真如此!”
望晉山匪患,城內無人不知,官府衙役探查之事,軍內俱有耳聞。
“府衙久查無果,還道是那衙役們窩囊,原來是有奸細!”
孫悅澤目光凜然,掃視而去,眾軍士盡皆閉嘴。
“經探查,衛戍長周勝,收受山匪賄銀,通風報信,致使府衙數度抓捕無功而返,又借巡防之便,暗自踩點城中富庶商戶、大宗交易信息等,俱以告之山匪,以製百姓損失慘重。現於其府上查點賄金若幹,又擒有山匪口供。如今山匪已然伏誅,因周勝尚有軍職,故當眾庭審,周勝!以上種種,你可認罪?”
孫悅澤目光如電,直望向周勝。
“末將冤枉!”
周勝被縛與木柱之上,卻依然昂首挺胸。
“放肆!”
聞言,孫悅澤親自揚起皮鞭,重重抽打在周勝的身上,鞭過如電,周勝頓時隔著衣衫留下一道長長血痕。
“國有國法,軍有軍紀,周勝,念你身負軍功,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坦白,亦可從寬,再有嘴硬,當吃些苦頭!”
孫悅澤厲聲再問。
“諸般罪過,莫有屬實,談何坦白?”
見狀,孫悅澤冷哼一聲:
“看你嘴硬到何時!”
言畢,舞起長鞭,直抽得周勝渾身浴血,縱使鐵血男兒,亦不由得悶哼出聲。
眾將士縱使縱橫沙場,見此慘狀亦無不側目。
“別……別打了……”
正待孫悅澤於周勝對視一個眼神,卻突然聽聞場外哭號之聲,眾人望去,卻見那苓兒飛奔而來,不由分手,伏於周勝身上,痛哭流涕道:“小姐……別……別打了……!”
苓兒此舉,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周勝也是突然一驚。
周勝趕緊朝著苓兒使眼色,示意她退去,可是苓兒卻不管不顧,隻是緊緊抱著周勝,不論旁人如何勸慰、孫悅澤如何厲喝,就是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