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生在世,紅塵一過,安能泰然?死,沒什麼好怕的,生才是可怕的。沒有誰會背著自己走一輩子,自己的路總是要自己走,就是那危險的一瞬間也是要自己經受的,沒人替得了。
她隻是需要靜一靜,去領悟這些道理。
這時,裴左朗聲笑道:“怎麼?嬰嚇著了?呆呆如雞矣。”
寧嬰這才睜開了眼睛,與他對視一眼後,拱身笑道:“多謝公子。”
裴左斜倚著門扉,“是嬰有急智,這詩各取其開頭一字,就是‘公子救我’,噫,此法甚妙!”
寧嬰卻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於是,她低眉斂目:“實是驚嚇非常,公子容我退下。”
裴左一聽,打量她一會兒,輕笑一聲,便允了。
寧嬰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隻是這脊背挺得更直更堅定了。
裴左看她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次日,砰砰的敲門聲煞是煩人,寧嬰就是從這敲門聲中轉醒。
她沒有不耐,仍是應了聲,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懶散。
不捎片刻,她開了門,卻見到了多日未見的盧,她不由得有些高興,便上前一步握了他的手。
“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盧這大胡茬子卻是不見了呢。”
盧搔了搔頭,“嬰的手越發涼了,可是體虛?”
寧嬰笑而不答,隻問:“盧今日找我,莫不是無事吧?”
盧這才恍然大悟,拉了她的手,便向前走去,“公子喚你呢,讓你過去。”
寧嬰隻點了點頭,仍是那副低眉斂目的模樣。
到了門外,盧向寧嬰指了指門,“諾,公子正在裏麵與人談事,你可上前求見。”
說罷,便看了看寧嬰。
寧嬰見他神色似乎有些急躁,想必是有要事,就不便麻煩他,點了點頭,盧便離去了。
寧嬰見他走得遠了,便轉過身,低著頭一步一旬的踏上了玉白台階。
直至大門外,卻見四名劍客守於門外,手放於刀鞘之上,片刻不移,眼神犀利,神情肅然,頗有凜冽之氣。
她不由得神情一肅,剛走上前去,卻見一年青劍客快步上前,“小兒可是嬰?”
“然。”
那劍客上下打量她一番,“公子說小兒膚色粗黑,卻生了雙好眼,應是你無誤。”
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揶笑。
這女子愛美,天經地義。繞是寧嬰這般心思沉澱的女子也不例外。
當下,她心裏暗罵,粗黑,粗黑,這不就是說我長相醜極,隻有這雙眼睛還能看麼?
哼,這裴左,真是忒的膚淺!
但她麵上是絕不會表現半分不滿的她低眉順眼的,叉著手,並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