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嬰就這麼立於眾人前,挺直了背脊,神情雖是淡淡的,卻憑添了一股傲然卓絕之氣。
然而,卻仍有幾個賢士劍客不以為意,其中一個細眼狹眉的年青男子站了起來,見寧嬰瞥向他,便闊了闊肩,又挺了挺胸膛,似乎十分享受眾人的目光。
隻不過他還未等到他說話,便聽見一聲嗤笑,“咄!活像隻鬥雞。”
這聲音清朗疏遠,在這回聲遼蕩的大殿之上,就連這語氣中的不屑與鄙夷也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笑出聲,不住的拿眼瞧著那如鬥雞的年青男子,交頭接耳的對他指指點點,說到興處竟忍不住嬉笑出聲。
“噫,這麼一瞧,卻是有幾分類雞。”
“然也,然也。”
這年青男子本就不甚出奇,乃是平南侯府內的一新晉賢士,實是無名小卒一枚,眾人見他如此難堪,也就不甚在意。
直把那男子說得氣血上湧,臉憋得通紅。
他怒目圓瞪,嗖的抬起頭看這嗤笑的那人,不就正是寧嬰?
隨即他怒不可遏,抬起顫抖不已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寧嬰,“你一黑醜小兒,休要見於人前,汙了眾眼!”
眾人都靜靜地看著,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這出好戲,不得不說,這古人雖然迂腐,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思想還是貫徹得很到位的。
寧嬰將下巴微微一抬,嘴裏輕蔑的嘖了一聲,將眼神淡淡地移了開去,竟是連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我既是汙了眾眼,而你這廝我卻是看一眼,胃便翻江倒海般,實是難過。”
她說,我長得醜,不該出現在眾人麵前讓眾人的眼睛受了淩辱,而你這人卻讓我這本就又黑又醜的人看也不想看,一看就反胃,這感覺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她貶低了自己,同時更加貶低了他人,雖然這在現代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在那樣的時代,名聲是十分被人看重的,她敢承認自己又黑又醜汙了眾眼,在眾人心裏便已是能隱善忍之輩了。
那細目狹眉的男子渾身一抖,接著氣得全身都在顫抖,隱隱還有磨牙聲。
但他說不出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麵前這個又黑又醜的小兒,他隻能咬牙切齒道:“你這小兒。。。你這小兒。。。。”
突然,他怒不可遏地用力一錘幾案,將那酒水打翻了去,又把倚靠在自己腳邊的美貌女子用力一踢,直把那女子踢遠了去,疼得嘴裏直哼哼。
他怒瞪著寧嬰,“兀那小兒,你此番辱我屈我,不殺了你實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罷,他拎起大刀,便朝著寧嬰的方向衝去。
然而,他剛堪堪衝出去兩三步,就被一聲嗤笑製止了。
“怎麼?平南侯王的賢士還要在我的府上殺我的人?”
那賢士刹時間頓住了,他不能不停下,因為這聲音正是公子左的!
雖然這公子左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名鹽販頭子,但內行人都知道他私底下與官府的聯係可是不少,再說他這幾年用雷厲風行的手段掃蕩了其他鹽販,高價收購,用計挑撥離間,層出不窮。使得他幾乎壟斷了各國的鹽與香料,隻怕身家已是富可敵國了。
不然也不會令得那平南侯見了他也要三分討好,百般諂媚,何況自己還隻不過是一不知名的賢士,那更是得罪不起。
這小兒是公子左的人,公子左既然出言相攔,那必定是看重的,不能殺之,不敢殺之。。。。
但他說了必要殺了這小兒以解心頭之恨,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難道自己要在這眾人麵前丟了臉麵?去承受世人的鄙夷不屑從此抬不起頭來嗎?
想到這裏,他的額頭竟已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就在這時,卻聽那小兒倏的哈哈一笑,聲音甚是清朗坦蕩,“噫,公子,大兄定是嚇唬於我,怎會因我一句無忌的話便要打要殺呢?”
她這話是對公子左說的,眼睛卻是看著那年青賢士的,嘴角帶笑,眼神發亮的看著他,真像是見了舊時的好友一般。
那賢士怔愣一會兒後反應過來,她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啊!
她說了這番話,已是讓眾人知曉,方才那一幕不過是嚇唬嚇唬小弟,跟小弟玩鬧玩鬧,不足為奇。
即便有好事者非要拿此來說事,也無法掀起什麼大浪,畢竟人家自己都說了那漢子不過是與自己開個玩笑,旁人又能多說些什麼?
那賢士想明白了,便也是哈哈一笑,“然然然。”
隻是那笑聲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粗狎僵硬。
見寧嬰隻是微微一笑,那賢士這才用袖子拭了拭滿臉的冷汗坐回座上,再也沒有說些什麼。
覺得明九寫得還不錯的親,就點擊推薦收藏吧!麼麼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