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思慮後卻又不相信他說的毀目傷聲了。
寧嬰心裏哀歎，這人定是被公子左騙得久了，多了就不信了。然，她看向公子左，他如此驕傲的人心裏又是怎麼想呢？
公子左聞言，微低了頭，在旁人看來卻是頷了頷首。半晌半晌，他倏然一笑地抬起頭來，“司及果然聰慧非常。”
他這聲音比平時大了不止幾倍，眼眸微彎，就像是將才不過跟司及開了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真的隻是他的玩笑。
那司及聽了，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希望著他否認，又巴望著他不要否認。
司及冷冷一哼，他已怒極了。冷嘲道：“你這廝的行為做派，真叫我胃中翻攪！”
就這麼在眾人麵前，他說，你這個人，這是讓我惡心得想吐了。
公子左麵色一冷，像是聽了他的話突然生氣了。
他冷冷地斜睨著司及，眼眸裏沒有了半分笑意，如同寒潭一般。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眾人都有些錯愕。
“司及此番若隻為逞這口舌之快，休怪左不留情麵！”
這樣說，卻是嫌司及咄咄聒噪，要對他不客氣了。
公子左冷著臉，看也不看他一眼。
司及麵色亦是冷到了極致，方才還算和緩的氣氛瞬間就到了冰點！
他沒有說話，既冷且沉的直勾勾的盯著公子左。
半晌，他刷的將自己的左臂露了出來，上麵赫然是累累的刀疤印，如同一條條蜈蚣一般的伏在他的手臂上，令人看了心懼。
司及右手拔出自己的劍，指對著自己的左臂，劍柄輕揮，血光賁顯，倏然他在自己左臂上又添一傷。
眾人一看那傷勢，深可見骨，當下皆是驚異不已。
公子左卻眼神都沒有變過，平靜得仿佛周身的帛履都沒有了浮動。
“見你一次，卻不能屠你的頭顱以報殺父之仇，唯有以疼痛泄恨！”
他殺不了公子左，他就自殘，用疼痛提醒自己定要殺了這公子左！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卻更顯得低沉陰森，滿滿都是隱忍，然以他如今的實力，即便是力敵萬人，也還是敵不過以一石之力折劍的公子左。
寧嬰倒吸一口涼氣，這公子左還殺了他的父親啊！殺父之仇，必然要報的，隻是這公子左對他卻不像是仇人見麵的樣子。明明有殺了司及斬草除根的機會，為何又頻頻忍他讓他給自己找不痛快？難道是為了那往日的師兄弟情誼？
這幾日觀這公子左也不似胡亂殺人的屠夫，隻怕其中必有大緣由！我且等待看看。
那司及卻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突突流血的手臂，深深地盯了一眼公子左，拎了自己的劍，一拂袖袍，轉身便走。
一步一滴血，他一身黑衣的施展輕功飛奔起來，走遠了。
公子左待他走遠後，倏的緊蹙了眉頭，深深擰成個川字。
他轉過身來，神情似笑非笑的麵向眾人，之前公子左慣常的表情又回來了，“我那師兄前不久喪父悲痛難當得了失心瘋，諸位，可是知道了？”
他是以一話帶過，將這場鬧劇說成了他的師兄司及得了失心瘋，才在這裏胡說八道的。
其實眾人皆知這不過是表麵話，但這話還是變相的威脅，誰若是將此事傳了出去，那後果就無法想象。
當下，眾人急急稱諾諾諾。
公子左卻眼盯一處，輕輕一笑，左手向後招了招，一年近五十的老人便走了上去，此人名昆，寧嬰知道這才是公子左重用的人，時常放在身邊為自己所用，這老人對公子左也是忠心不二的。
昆快步上前拱著手，低著頭，等待著公子左的吩咐。
“將我的佩劍拿上來！”
昆低頭稱諾，便喚人下去拿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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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