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分不清俞希對我是新仇還是舊恨,他用尊貴無比的投資者身份,選擇了一家距離我上班地方至少1小時車程的高端海鮮早茶餐廳,他知道我對海鮮過敏,並且上班完全依靠公共交通工具,讓我在餐桌上幹瞪眼最後擠地鐵回公司,果真是這個黑黴日最大的獎勵了。
其實陶小幺完全可以撕破臉跳上桌子,對著俞希那個傻帽和晨敏那個二百五婆娘大吼大叫一番,然後霸氣十足的絕塵而去。一直都學不會忍耐和成熟的陶小幺,自然可以依靠先生的關係呼風喚雨,可如若每一次發脾氣都要別人都收拾殘局,豈非太難看?
而且考慮到喬喬還在這個單位上班,我鬧完了走人,那晨敏的氣估計就要撒到人事部的她身上了。所以我這口氣硬是吞進了肚子,看著俞希和晨敏一邊吃著滿桌子的琳琅海鮮美食,一邊打情罵俏般的毫不正經的談著合作的是,我真想能瞬間移動離開這裏。
“陶小姐是不是對這兒的食物不滿意?是作家的品味都比較獨特,還是不給俞某麵子呢?”俞希冷嘲熱諷的說著,晨敏趕緊打馬虎眼然後把一個蝦餃夾到我碗裏,“哪兒敢不給俞總麵子,這是新來的不太懂事,加上這會剛過早午時間,估計還沒餓,是吧小幺?”
我看著晨敏對我擠眉弄眼,心想著俞希這個錘子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你越捧他就越來勁。所以這枚蝦餃在我碗裏冒著熱氣,直到幾乎冷掉我都沒有動一下,晨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害怕俞希再次拿口味的事做架子,又趕緊幫我夾了好幾份其他菜,蟹餅、魚子糕還有水蒸帶子,我嗅著濃烈的魚腥味,一陣陣惡心襲上來。
“陶小幺,公司裏除了大領導可都沒這待遇,我親自給你夾了那麼多菜,趕緊吃一點。”晨敏的潛台詞我很清楚,那就是給她麵子也給俞希台階。我想到了這個份上玩笑也該收斂了,所以把碗都推到餐桌中間,“不好意思,晨總,俞總,我對海鮮過敏,無福享用了。”
原以為我主動承認俞希就會善罷甘休,誰知他竟得寸進尺,索性叫服務員拿來了一瓶啤酒,“聽說吃海鮮不能喝啤酒,也會過敏,這不是就中和了嗎?”我心裏咯噔一下,記憶中俞希就有過喝酒過敏到休克的畫麵,他對酒精過敏是事實論證的,我看著服務員把酒瓶子打開,然後想也沒想就一把搶了過來。
“這頓飯讓俞總吃得太不舒心了,酒應該我來喝,算是賠罪。”說完我就抱著瓶子咕嚕咕嚕喝起來,俞希完全沒料到我的動作會那麼連貫和快速,他震驚的看著我一口一口把啤酒喝掉,直到一整瓶全部吞進肚子。
我的天啊,從大學畢業之後我就沒這樣按瓶子吹酒了,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好像胃都要炸掉,可舉起的酒杯就必須要喝完,這是最基本的禮儀。所以咬著牙皺著眉我還是喝幹淨了,頗有大氣淩然的女漢紙風格。
晨敏自然也被我的行為嚇壞了,但既然台階和麵子都給到位,她也馬上下了敦促令,“俞總,您看您還欺負新來的?公司裏還有稿子需要小幺去處理,就讓她先回去吧?我再跟您好好聊聊?”
俞希看著我把瓶子放回桌麵,酒氣把我的臉也漲得微紅,“那個,好吧。”此時他沒了脾氣,這個人從來都是那麼幼稚和無聊,如果沒有人一大腳踩在他腦袋上,他是不知道走路需要低頭看路的。
我忍著不適從餐廳出來,腹脹讓我倍感惡心。走了幾步實在難受,索性折回去直接去了洗手間。好在這個時間人不多,我幹嘔了幾下就把酒水連同早上先生做的營養早餐統統吐了出來,翻江倒海的感覺幾乎快把我顛覆了。
連著吐了好一會,再用清水漱口和洗臉,總算覺得輕鬆了一點。每次遇見俞希總沒好事,他難道就沒發現自己簡直就是一顆災星?我扶著牆走出衛生間,一個人影立刻攔住了我,接著就是這欠揍的聲音:“陶小幺,你不鬧騰你會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