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笑意地注視著一幕:“二太子殿下,你還記得嗎?你即將成年離開祭塔的前一天,你說,無論麵臨什麼難題,你都能替他解決,現在,你認輸嗎?”

“放屁!!!”段回川終於放棄了矜持,一連串惡毒的謾罵脫口而出,“你這個長期沒有夜生活心理扭曲的變態!對自己親兒子也能下此毒手!豬狗不如的畜生!隻敢躲在角落裏見不得光!本殿早晚把你挫骨揚灰,打得你哭爹喊娘跪下叫爸爸!”

他氣急敗壞的咒罵終於使大祭司溫吞的神情略略一沉,他不置一詞,轉動手中魂燈。

以汲取生命力為食的毒藤再次複蘇,攀著草木樹影瘋狂滋長,終於纏上了段回川的手腳。

大部分的倒刺根本紮不進他堅實的龍軀,唯有尚未複原的傷口,被毒刺侵蝕,紮得他手腳麻痹,一陣陣的遲鈍。

他剛想故技重施燒斷這些附骨之疽,不意言亦君欺身而上,冰冷的手指溫柔而眷戀的撫摸著他的麵頰,對方黑闐闐的瞳仁收縮成一線,像貓的豎瞳,詭異而冷漠。

“師弟,你又與我玩躲貓貓麼?讓師兄好找……”言亦君絮絮地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尖銳的指甲幾乎在段回川臉上留下數道血痕。

他的雙手又沿著臉龐滑到頸脖,仿佛指甲不經意間,就能割破喉管。

黑焰從巫杖灼灼燃燒,蔓延至毒藤上,段回川甚至能聞到頭發被高溫稍等卷曲焦糊。

“言亦君!快醒過來啊!你要殺了我嗎?!”纏鬥間,眼看著自己身上被劃出的傷口越來越多,段回川重重喘著粗氣,好不容易從蔓藤裏掙脫出來,大力扼住男人的手腕,幾乎用將之折斷的力氣掰開。

他不怕對方弄傷自己,但若是言亦君清醒過來,看見這些傷痕,隻怕要心痛得死過去。

言亦君對眼前的一切一無所覺,掙脫出段回川的鉗製,尖銳的巫杖抵住他的心口,仿佛往前輕輕一送,就將刺進心髒。

一聲長嘯的龍吟破口而出,衝擊得言亦君耳邊一陣轟鳴!

洶湧奔放的雷霆在周身炸響,兩人同時於半空跌落在地。

段回川手裏握著一截劈啪閃爍的藍紫色電弧,卻始終無法用它對著自己失去神智的師兄——即便對方的武器,近在咫尺地指著他的心口。

言亦君空洞的眼神一陣恍惚,巫杖刺向段回川動作也停頓了。

大祭司微微蹙眉,抬起手來想要再次施咒,狂怒的雷霆驟然呼嘯而至,把他的身影打出一片波瀾。

“我說過了,沒用的——”大祭司的聲音戛然而止,一直以來鎮定自若的臉色出現了一絲裂痕,“你瘋了嗎?不要妄想對抗血巫咒!”

言亦君一隻手臂像是突然掙脫了束縛,死死拽著握著巫杖的右手。

周身仿佛有無數條黑色的絲線纏繞在身上,臉上慘白得不見絲毫血色,嘴唇發著顫,咬破了,血珠無力地跌落。

他望著段回川,望著自己深愛的人,如今被自己傷的滿身傷痕。

他喉嚨間發出嗬嗬痛苦哀鳴,那樣的眼神,幾近窒息,段回川這輩子都不像再看見第二次——絕望又無助,宛如一隻斷線的風箏。

他死死扼住自己的右手腕,一點一點地將巫杖收回來,用細劍般尖銳的末端,紮進了自己的腹中!

“言亦君!!!”死寂的樹林裏回蕩著段回川震怒絕望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言:我控製不住幾幾的麒麟臂了!

第67章 溫存

利刃加身的劇痛勉強喚醒了昏沉的神智,言亦君緩緩抬起頭,模糊的看見段回川驚怒交加的臉,和用力擁住自己那雙微微發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