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他沒有再繼續動手,也沒有追趕,長久地佇立在原地,以平靜而篤定的口吻說出了近乎預言的卜語:“二太子殿下,我的真身會在龍淵界巫族舊都,恭候您大駕光臨。”
段回川背對著他的身影微微一頓,輕輕拍了拍言亦君攥緊手腕的手背,抱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片死氣沉沉的樹林。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
回到家的時候,夕陽已經沉沒了,天邊幾隻黑雁追逐著落日的餘暉,仿佛一場與時間徒勞的賽跑。
白簡和許辰沒有察覺到兩人出去一趟回來後氣氛的古怪,在院子裏同招財玩耍。
浴室裏。
段回川按照聖戒裏的龍族秘法,配製了一大缸固本培元、清神醒腦的藥浴,把言亦君剝光了泡進去,小心翼翼摻了幾滴精血,勉強遏製住血巫咒的繼續肆虐。
可惜現世具有靈力的藥草實在少得可憐,他即便把存貨統統掏空,還問酒吧老板斐弦搶劫似的淘來一大堆,依然杯水車薪,效果大打折扣。
“不要忙了,我沒事……”言亦君臉上恢複了一點血色,扣在浴缸邊緣的手指也不再抖得那麼厲害,他拽著段回川的袖子,把人拉到身邊。
段回川化龍之後恢複能力比以前更加強悍,一晚的功夫,即便沒有特地治療,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結痂愈合,他換了身家居服,把那些難看的痕跡都遮住。
言亦君卻不肯放過,他撩起對方的衣擺,冰涼的手指細細撫過還殘留著血痕的傷疤,情緒顯而易見地低落下來,睫毛低垂著,在眼底打下一片鬱鬱的烏青。
“抱歉,我弄傷了你……還痛不痛?”
段回川張口叼住他的手腕,懲罰似的咬了咬,在上麵留下兩排極淺的牙印,半玩笑地掃開這片壓抑的氣氛:“那你還在海底撲騰的時候把我的背劃傷了呢,怎麼沒見道歉?”
“……”言亦君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無語地抿住嘴,雙頰兀地泛起紅暈,眼角似暈開一片溼潤的胭脂,衝淡了眼底的鬱色。
言亦君把頭靠在男人胸口,深深嗅著他身上的氣味,隻要眼下這一刻的擁有,他不願再去想其他,其他一切的苦難磋磨和刀斧加身的痛楚都不再重要了。
“你不問我嗎?關於我的過去,為什麼大祭司會變成我的父親?難道不懷疑嗎,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包括我們的相遇。”言亦君自嘲地輕輕一哂,低沉沉地開口。
段回川張了張嘴,遲疑著道:“其實,我……都看見了,在那個白家村大榕樹的姻緣洞裏。”
“什麼?”言亦君微微一驚,旋即沉默下來,“你果然是看見了那些肮髒的事……”
他低著頭,扯了扯嘴角,深深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派平靜無波:“其實無論巫族也好,龍族也罷,我都不喜歡,更不想被強行卷入其中的爭鬥,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從未過過群族生活,興許,我從來就是一個冷漠又心狠手辣的人,我曾以為,我會一直這麼活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段回川捧起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好。”
言亦君把臉埋進對方懷中,沒有再說話。
段回川安撫著輕拍他的背,一下一下舀了藥水往他身上淋:“還痛嗎?”
言亦君隻是搖頭,半晌,有悶悶的聲音響起:“元宵節,我不是故意遲到的,大祭司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去見你。”
“我猜到了,那個變態死老頭。”段回川很是憤憤,“他在自己孤家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