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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我理解錯了。”真央的聲音裏摻著笑意。
赤司:“嗯?”
真央收回視線,仿佛是燈火的碎光還浮動在她眼中,海藍色的眸子這一瞬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老師後來告訴我,當時是為了讓我向上看,不容易流下眼淚。”
但她卻以為老師是在用一整個星空的安靜陪伴告訴她,她並非孤單一人。
赤司失笑:“這也算是美麗的誤會了。”
“是呀。”真央彎著眼睛,看見眼前漂亮的甜點,心情就更好了,忍不住想多說兩句,“那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學那麼多東西,遇到不順利也會覺得難過……不過後來才知道,其實我學的都不算什麼。”
哥哥比她更辛苦,課程表滿滿當當,幾乎見縫插針地安排各種精英課程,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某天哥哥在擊劍課的休息時跑過來對爸爸說,他想打網球。
彼時哥哥的課程裏還沒有網球這項,那不是特別必須的。
真央對此感到好奇,為這樣熱愛某件事物的哥哥感到驕傲。
所以沒有理由哭了,並且逐漸開始摸索著明白什麼叫做“樂在其中”。
“我剛開始加重課程時也有過差不多的狀況。”
赤司剛起了個頭,就注意到真央臉上有顯而易見的驚訝浮現。
好可愛。
心底驀然浮現出這句話,倒讓赤司自己都意想不到。
穩了穩心神,赤司問:“怎麼了?”
“挺意外的。”真央毫不掩飾的說,“在我心裏,征君你……嗯,就是那種永遠全能的人呢——像是小說裏才會出現的人物,我都完全想不到你會有不擅長的事或者覺得壓力的時候……”
她突地皺了下眉,帶著歉意改口說:“我這種期待有點可怕啊,不是想故意這麼說,隻是……我覺得征君很好,所以聽到過去還沒有變得更好的征君的時候,覺得有些新奇,而且因為沒有想過,所以驚訝。”
她為什麼總能說出這麼漂亮又令人心折的話呢?
赤司的心情維持在頗為少見的高指數,隻要見到真央,這個指數還會不可避免地增加、升騰。
……真是沒辦法了。
赤司這樣在心底感歎著。
“又被你換著方式誇獎了。”赤司還是笑了,眸光如水,漾開溫柔的情緒,“我不會因為那種期待輕易發生改變,不要那麼在意措辭,真央,在我麵前沒有關係。”
真央鼓了下嘴,意識到不妥,很快收回:“好啦。”
赤司輕笑出聲,如輕鴻劃過耳畔,癢癢的,又很好聽:“八歲時,母親送給了我一個籃球,不知道是時機正好還是我最深層的興趣所在,我很快就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因為課程太滿,隻能借著月光稍微試試手感,即便時間很短,心情也能有效的好起來。”
也是從那時開始看夜景,無邊的寂靜融入負麵意味的黑暗中,卻並非毫無光亮,而更能清楚的做出指引。
白晝與黑夜縱然對立,換個角度哪方更為適合卻未可知,事物的多麵性正是如此。
他很久以前見過真央,留存在記憶中最為深刻的隻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兩家母親的私下見麵場合,真央跟在跡部景吾身邊,小小的,軟軟的,跡部牢牢地牽著她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敵意;真央卻從跡部身後探過腦袋,半邊臉,眨了眨眼,好奇地看著他,衝他很燦爛的笑了。
第二次是母親的生日,跡部夫人領著真央回來,跡部景吾沒有同行,真央被安排給他,赤司帶著她去逛花房,小姑娘很喜歡花,赤司正好不知道帶她去什麼地方才好,於是兩人在花房待了差不多一整個下午,直到宴會開始才離開。赤司為她介紹各類花種,真央聽得很認真,時不時會發出驚歎“赤司君好厲害呀”,一點也不敷衍,對他也不抗拒,更沒有偶然從電視劇中看到的對於聯姻不滿的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