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3)

任何時候都猛烈,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沉默。

沈月初隻覺得自己的校服都快被汗濕透了,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他正講到暑期幾個朋友打算找個涼快的山上玩兩天,她突然說:“沈月初,你別跟著我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脖頸纖細,後脖子被曬出一層細細的汗,臉上倒還好,隻是微紅,可神色異常嚴峻。

“反正快到了……”

“我是說以後都是。”她的語氣並不強硬,卻很堅決,“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著。我們也不是一個班,不方便放學一起走。”

他緊緊握著車把手,臉上的笑容快要被曬化了。

他道:“綠燈了,先過去吧。”

她不滿他岔開話,一個沒注意,忽略了腳下台階,他忙拉住她,這才避免她崴到腳。

這一拉就一直拉到了對麵。

許輕言想要掙開他的手,他卻不放。

“沈月初!”

她手心都快出汗了,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沈月初停下腳步,拉著她的手不僅沒放鬆還更用力。

“如果朋友不能跟著你的話,男朋友可以嗎?”

他忽然側過頭,清俊的麵容稍稍收起散漫的微笑,難得的認真。

許輕言愣住了,很快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一直紅到後脖子,像是憋氣過度。

沈月初腦子裏全是她漲紅的臉,他內心忽然升起了一丟丟奇異的希望小太陽,光芒烈過天上那一顆。

可許輕言之所以是許輕言,就是她能很快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不再掙紮,帶著探究的眼神,也認真看著沈月初:“所以,你的意思是……喜歡我?”

說到喜歡兩個字,許輕言還是覺得有點難以啟齒。

沈月初無奈笑道:“我表現得很不明顯嗎?”

“那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許輕言已經恢複常態,淡淡的聲音給人一種夏日涼茶的通透感,“我好像……不喜歡你。”

沈月初後來雖然失敗了很多次,但最不願回想的還是第一次。

因為許輕言透過鏡片的眼睛看上去很認真。

他用盡全身力氣才維持住自己的風度。

但後來想想,反正遲早“死皮賴臉”都會用上,第一次真沒必要這麼死撐要麵子。

不管怎麼說,沈月初第一次,心卒。

他也是那一年開始,不太待見夏天,實在是後來渾渾噩噩在烈日裏徒步回家的經曆,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心理陰影。

之後道上的人都知道,某位爺夏天的心情平均指數不太高,一定要做好充分的防暑降溫準備。

所以沈月初發現隻要他在,屋裏冷氣總是打到最低的溫度,他也沒多做解釋,就這麼過了十年。

直到十年後,和許輕言在一起的第一個夏天,夏季的傍晚,吃完晚飯,知了在窗外嘰嘰喳喳,許輕言眼睛還看不見,枕在他肩上,聽著電視劇的聲音,他喂她吃冰淇淋,她便很乖地一口接一口吃,吃完一口後,慣性地張開嘴。

他狡黠一笑,低下頭,準確地吻住她的唇,她的唇上帶著甜甜的香草味,喚起了他神經末梢的躁動,欲罷不能。

她驚呼一聲,還有點茫然,已被他深深纏住。

知了嘰嘰喳喳叫得越發起勁,可他這十年來的恐夏症,莫名就好了。

不可言說的日記——

拒絕是一件很本能的事。

如果他放棄,我就不用煩惱這些事,可以好好準備比賽了。

他會放棄吧?

十年後的不可言說的日記——